“帮政府跑货?哎?那他说不定有人脉,能帮你周旋周旋……”余科长这么说着,脸上突然又一唬,“这可是发国难财啊!”
“哪里就国难了!”伍科长一摆手,“你别看赤空党在北边作威作福的,他们过不了长江,这长江以南,怎么都是我们的天下。”
“哎唷,你女婿做这档生意,你们还不晓得?现在暗里是将真金白银运到南岛,明里,那些个机器设备、汽车,甚至纸张棉布,不都是一船一船地往南岛和香港运呢?要不怕赤空打过来,做什么紧赶慢赶地转移这些物资?”
“唉……也就是转到南方安全些吧……”
两个失意的人聊到这儿顿觉索然,拿酒杯碰了碰,又一杯灌下肚,可聊来聊去,好像这工作是丢定了,法子也没想出一个来。
“说真的,你家女婿说不定有办法。”余科长打了个酒嗝。
“暂时不能让那小畜生知道我被革职了,”伍科长发狠道,“不然我们家乃菊又没好日子过了!”
“你这个女婿,说来也是个倒霉蛋,当初跟了谁不好,偏偏跟了那个怀参谋,谁能想到那个怀瑾居然是渝陪的卧底!”
“他啊,倒霉的可不止这一条,”伍科长向前伸去脖子,压低声音,“他还被怀瑾以及一个姓董的做局害了!”
“咋回事?”余科长也向前伸去脖子。
“这也是我女儿说的,我就告诉你老弟,你可不能说出去!”伍科长瞟了眼门口,酒喝得差不多了,到了吐真言的时候了。
“哎呀!你还不放心我嘛!”
“我女婿当年被耍得,那叫一个惨!那个怀瑾还有个搭档,据说是个狐狸精一样的女人,迷了我女婿,他当时懂个啥?也就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伙子,让那狐狸精迷得五迷三道的,还跟人家订了婚,谁知道是那两个女人设下的陷阱,利用这层关系,两个人可以经常走动,互通情报…… ”
“还有这等事!”余科长推了推眼镜。
“所以我那女婿,恨死那两个女人了。”
“玄统司的女人……”余科长摇摇头,“谁沾上谁倒霉。”
“那个姓董的小狐狸精,当初还跟我女儿坐过一间办公室,40年进的汪政府外交部,手段多着呢,据我女儿讲,也吃过姓董的亏。”伍科长回忆起家族的不幸史,愈发健谈了。
“怎么讲?”
“当年有桩案子,汪兆明暗中勾结美国的古董商人,欲将一批价值连城的国宝送给他们……”
“这事……”余科长翻着眼皮,“我有印象,后来不是被渝陪方面和安平方面揭发了?”
“那次本来安排的是我女儿接待那批古董商,后来那个董氏给我女儿下了药,害得她上吐下泻,自己得以替代了我女儿。”
“这么说……就是她搞的情报?”
“当年我女儿就怀疑食物被动了手脚,但苦于没有证据,也就作罢,我们都是些头脑简单的人,我女儿就只当董氏是想耍点手段在外交部上位,到了45年知道她的身份,再回想这件事,才反应过来,可不就是这个大特工搞的情报!”
“唉,老伍,这事情可不能乱讲,毕竟现在是蒋的天下,那个董氏应该是个大功臣了……”余科长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姓董……她叫什么名字?”
“董知瑜。”伍科长咬牙切齿。
“我好像……熟悉这个名字……”
等董知瑜回到玄武,怀瑾早已离开。
她不得不回到玄武,过去的几周她以美国来亲戚为由,已经请了个大长假,若再拖延假期去渝陪,这银行的工作也就不保了,可眼下,保住这份工作很重要。
这年的春节来得早,董知瑜也早早计划好了,去渝陪过年。
为了完成组织的任务,她在鹭城滞留许久,在怀瑾最需要她的时候也没能赶到她身边。接近年关,两人商量在哪里过年,都不想对方再奔波,怀瑾说在玄武董宅过年才更像家,董知瑜说周碧青一家三口今年留在宅子里过年,还是在渝陪更自由些。
周碧青去年生了儿子君来后,徐根宝曾一度想搬出去,他觉得这一家人拖着个娃娃,住在董家很是打扰,他的小铺子生意虽谈不上多么红火,简单的家用还是没问题的,再加上周碧青的薪水,一家人出去找个房子过日子倒是绰绰有余。
但搬出去也意味着三人碰头总要寻理由,董知瑜找他俩认真谈了一次话,她理解小两口也想要自己的空间,但为了大局,还是住在一起比较方便,她将一楼改装了一下,让小两口有自己的厨房和饭厅,好在董宅很大,这样就跟住在一个院子的两户人家没什么区别了。
她也实在很喜爱小君来,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愈发地喜欢起了小娃娃。 2k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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