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地跳动,怀瑾的手是温凉瘦薄的,却传递给他一种厚重的温暖,厚重得让他觉得任何厚重的话语都是多余,就只牵了牵嘴角,半晌,“回了玄武,代我跟知瑜问个好吧,哦,我还欠她十支火箭筒。”
怀瑾看着他,她的眼中原是波澜不惊,这一刹却仿佛被那团绿色的火焰感染,眼底溢出一波泉水来,四目相接,空气中似乎有一股力在牵扯,他的心随着她眼底泉水的暗涌而沉入谷底,随即又升腾上来,莫名地释然;她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他眼中瞬息万变的火焰,明白了他不说破的成全,她的唇角微微扬了上去,手中握得更紧了。
都说“一笑泯恩仇”,这该是一笑泯恩愁吧。
轿车意料之中地被关卡处的晦国兵拦了住,几个戴着狗耳帽的晦国兵端着枪跑了过来,雷德条件反射地去摸枪,却摸了个空,枪连同军装都藏在了林子中的军普里。
带头的晦国兵叽里呱啦地嚷嚷着,将头伸向车窗,马修和雷德举起双臂,露出双手。
“我是怀瑾,”冷冷的声音从后座传来,“中华民国玄武政府皇协军南洋派遣军司令。一个月前在硫瓦河战役中身负重伤,请皇军接收并送我回仰光。”
几个晦国兵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如何接应,领头的晦国兵终于反应了过来,怒道:“你,不要命了是吗?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跑到皇军的营地捣乱??”
怀瑾伸出手,顿时引起一阵骚乱,“咔擦、咔擦”晦国兵的枪纷纷上了膛。
“我的证件和军装都丢了、烂了,这是我衣领上的军衔,”说着摊开手掌,“请立即联系饭田祥二郎司令官,告诉他皇协军南洋派遣军司令怀瑾在这里,我和他自一月份开始就居住在仰光的竹宫里,如有耽误,小心你们的性命。”怀瑾抛出饭田祥二郎,她知道对方对自己是无比感激的,一个月前关于苏玛樾乌的情报,她差人直接汇报给了饭田,他手里应该还有自己当初从苏玛樾乌那里智取的密信。
“我就在这儿等着。”怀瑾说完这一句便闭上了眼睛。
一时大家都陷入沉默,为首的晦国兵对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小跑着回了营房,其余人依旧端着枪,和车里三个手无寸铁的人对峙着。
很快,先前两个晦国兵跑了回来,在车外大声问怀瑾:“饭田司令问你,一个月前去硫瓦河的路上,你给饭田司令他捎回了什么?”
“一封来自苏玛樾乌的密信。”怀瑾依旧闭着眼睛,声音却稳稳的。
两人对为首的晦国兵使了个眼色,又继续说道:“怀瑾司令,饭田司令说会尽快安排您回仰光疗养,另外您当初留在营房的手.枪和物品,他们还为您保留着。”
“他们,是谁?”为首的晦国兵将枪口转向马修和雷德。
“不认识,两个瑞士商人。我答应给他们一笔酬金,让他们把我送来,可我身上没有钱,你们有吗?”
几个晦国兵又是面面相觑,“钱,没有!让他们快滚!”
怀瑾想了想,改用了并不太熟悉的英文:“没有钱,你们走吧。”
马修却着实愤怒起来,“什么?没有钱??你是耍我们吗??”
怀瑾并不理会,径自开了车门,却没有走出去的力气,“我需要一副担架。”她对车外的晦国兵说道。
“说好的酬金呢?!我要酬金!要钱!!”马修说着对着大家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担架很快抬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晦*医,他们将怀瑾抬了上去,马修眼看她要离开了,却还是不依不挠,“喂!说好的钱呢??”
“嘭”的一声,他的大腿挨了一枪,顿时没了声音,痛苦地倒在车里,雷德瞪大了蓝眼睛,“马修!!”他大叫出来。
“我没事……打在了腿上。”马修咬着牙说道,这一句是说给怀瑾听。
“让他们走吧。”怀瑾对晦国兵说。
晦国兵一扬手,雷德立即发动起轿车转头往回奔去,“你这是为什么??”雷德几乎咆哮了。
“快回去换车然后回营地,我身体里这颗晦军的子弹足以帮我们编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再赞助一车军火,我们的事情应该可以摆平。”马修死死掐着大腿根部,咬牙切齿地说道。
“先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雷德吼道,“感谢上帝那一枪不是打在你的脑袋上!”
“他们不至于敢打死瑞士商人。”马修竟咧开嘴笑了。
天刚蒙蒙亮董知瑜便坐了起来,自从听了傅秋生的那番话,她那颗渐渐死去的心便又复活起来,夜晚是多么难熬,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一遍遍跟自己说“她没有死,没有死”,又一遍遍跟自己说“不要抱太大希望,不要抱太大希望!”她多么害怕到头来又是一场空,那么自己又要经历一场失去怀瑾的煎熬吗?那是断断熬不过去了,熬不过去。
今天傅秋生就要动身去渝陪了,他获得了上峰的批准,去渝陪和上级当面谈一谈,再找个机会看看陈彦及,和他聊聊,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他相信,这趟渝陪之行后,他便可对怀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