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帝俊的话,白泽试着想了想,这么说来,好像他记忆中的你猜仙子也不大清晰了,只是并没有像帝俊忘得这么快,还清楚地记得她来时发生了些什么。
而帝俊忘得这么快的原因,白泽猜是帝俊的无情道在作祟,加之兴许你猜仙子身上本身就有什么魔障,会在人走后,将来过的痕迹给模糊化。
这对帝俊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白泽看得出来,他想拼命地抓住这些流走的记忆,可是记忆还是像流沙一般,从指缝中滑过。
自那之后,帝俊没有再想办法寻找过风菱,红绸子消失了,风菱带来的仅只有这一件东西,没了,他找不到了。
大约是帝俊心绪的波动,让整间书房的东西也一块消失了,只剩下空荡荡的书房,而他则没有出过书房。
又三十日后,白泽去妙严宫给帝俊收拾一些东西的时候,找到了之前风菱呆过的房中留下的两样东西,一件是与先前红绸子一样的发带,还有一件是一只翠绿的镯子。
白泽想着,既然找不到人了,留下点东西,睹物思人也是好的,当然他不确定帝俊还想看到这两样东西,或者还记得这两样东西,只是他好歹得拿给帝俊看看,至于帝俊拿到后是丢了,还是和那个房间一样让它们化成灰烬,那全凭帝俊定夺了。
当然,白泽觉着帝俊不会留着,因为帝俊连记忆都留不住,也恐怕不会想再看到与她有关的东西,白白不舒坦一场。
所以白泽拿了这两样东西,回了太阳宫,才听英招说,帝俊已经一个月没出过书房了,也没招人进去,不知在想什么。
白泽安抚了一下英招担忧的情怀,说是没关系,照前一个月帝俊遗忘的速度看来,这时他已经差不多把心底那人给忘得干净了,说不准这一两天就出来了。
然而白泽还是想简单了,当他推开书房门的一瞬间,他愣了…
这书房中一片白茫茫的景色,数以万计的绢纸漫天铺洒着,铺了一地,一墙,一穹顶,到处都是绢纸,而帝俊坐在中央,手中的笔墨仍旧在不停地写着,两段话——
一段:一千五百年。
一段:雷泽玥。
白泽望着这一地的名字,漫天的时间,明白了,他不会忘的,他这一世都不会忘了她。
为了记住她,每天他都在描摹她的名字,记住她的样子,铭记她再出现的时间,好不错过再次见到她。
这是他能记住她的唯一办法,虽然帝俊此生最讨厌愚笨的东西,最恨的就是愚公移山这样的蠢人蠢事,但是这一回,他不介意为她蠢一回,用最笨的办法也要记住她。
绢纸从白泽跟前飞过,他捧起了一张,本就多愁善感的他,不免让一滴泪湿透了绢纸,抹花了上面的字迹,但是没关系,还有这么多张不是么?
白泽走了过去,将包好的两件东西递到帝俊面前,这时,帝俊缓缓抬起头来,并没有白泽想象的那般疯狂,他的面色不白了,还有点红润的迹象,平静恬淡,就好像他只是在作画写诗一般,写着这两个字。
不过,白泽明白,帝俊只不过是隐忍惯了,他只是将思念的情绪写了下来,以洗脱在脸上的不快,而很快,帝俊就看到了白泽手中之物,蹙起了眉梢,好像在拼命回忆一般,道:“这东西,本君好像记得。”
白泽点了个头,道:“是属下从你猜仙子住过的寝殿中找到的。”
“小猜…”帝俊回忆着,看向了一地的字,将红绸和镯子握在了手中,淡淡笑道,“本君会记得的,一千五百年后,本君去找你可好?那时,你对本君的恨总该消了。”
虽然不知道帝俊到底记得多少,白泽知道至少闵赢告诉他的,她的下落,他一直一直没忘,直到一千五百年后,他又去了一次遗弃大陆,寻找一个叫雷泽的人家,只是他去的时候,九州的黍实州淹了大水,那个人家似乎也在大水中被淹了…
***
一千五百年零二十余年后,天子闵殇下令召集群英召开的道门大会依旧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很快迎来了最后一日的比武,比武结束后,将决定究竟是哪个门派带领天下道门北伐。
当然很多人不知道,其实这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节的道门大会,其实底下已经暗潮汹涌了,各方势力都在此处聚头,做着各自的打算。
道门大会第六日,当九州的现任天子出现在大会场上时,东琰仙君也出现了。
此时所有道门中人都聚集在了灵芝山主峰,这偌大的主峰容纳了近三五万人,站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就好像是一群蚂蚁,其中道门中人占多数,还有小部分乃是九州的亲军,属于闵殇的直属部队,看样子闵殇愿意带这群人来,是把自己的胜负都委托在了这场道门大会上。
这群人所站的广场最右侧便是那圆形练兵场,此时在万众瞩目下,练兵场的门,微微开启了,先前选中的修士们都从门中走了出来,而带领他们的是东琰仙君,他的身后还跟着桐和道人。
闵殇在不远处看到桐和,眼神凌厉了几分,桐和…今日就是你和你的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