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片刻之后,燃烧的白色火焰下,一道干涸的土壤像穿刺一般冒了出来,“突、突、突”那土壤像滚烫的油锅一般冒着泡,凸出了地面,叠成了三丈的刺山往风菱脚下刺去。
黑色的光芒缠绕在刺山之上,仿佛被刺中一下,便会被刺山一起带入地底。
风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真元力,低头一看正见刺山飞快地向她冲来,来不及设下法术壁,风菱无奈挥箫一打,打断了刺山的尖头,同时也消散了地下祭法的太阴真火。
桂月箫落下之后,便见刺山断成了两半,尖头碎裂随即一声“哀嚎”从刺山中响了起来,这时再低头看去,便见刺山像剥皮一样剥落着上面的土壤,而剥光之后,露出了二兑的身影,径自掉到了失去火焰的地面上。
“嘭”的一声!
二兑又再次掉入了地面,激起了地下的尘土,然而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二兑正抱着右手的手臂在地上不断的打滚,大叫着,而他的右肩处已经看不到先前无恙的手臂了,只有一道冷冽的切口,切口处喷涌着源源不断的鲜血。
“啊!混蛋!”二兑还在大叫,切肤之痛的感受非常人能理解,更况他的右手手臂和刚刚那刺山的尖头一样碎裂了,碎裂得连渣都不剩。
原来,刚刚就在风菱祭起太阴真火之后,二兑在地面之下也感觉到了窒息,只是他若贸然出来,一来会被烧死,二来万一风菱再来个落井下石,他小命都得给搭上。
于是二兑铤而走险,太玄门一直擅土遁之术,五行之中最适应用土行,修为高深之人,时常能将自己化为土面,隐藏气息,而不像普通人那般要么是用土遮掩,要么是使用土质变成自己的武器。
而二兑这样却有区别,他就是土,土就是他,正因为如此他一时不需要呼吸,拥有了和平常一样的行动力,以此来奋力一搏。
然而这样将自己变成土的法术也有缺陷,便是无处可藏,若有人攻击土地,那相当于在攻击他,所以那刺山的尖刺是他的手臂,也果断被风菱给切成了两半。
只是二兑没有想到,风菱见他如此痛苦的翻滚,没有罢休的想法,反而稍稍飞近了一些,悬浮在他的头顶道:“你应当用左手臂的,本督切错了,不算,你若肯再伸出左手给本督砍了,本督就放了你。”
听到雷泽玥这般狂妄,二兑脸上的青筋暴走,突然他身上脸上的筋脉越来越凸显,且越来越黑,就好像是有无数只蠕虫在他的皮肤下面游动着,攀爬着,看起来极端恶心,而二兑的口中也在不断地念诵口诀,只是句句停下来,风菱一句也没听懂,恐怕是魔族文字。
如今想来,风菱遇上的三离也好,吴小俊遇上的六坎也罢,都是两种道术的修行者,一方面是人间道门的法术,一方面是魔族的法术,二兑自然也没有例外了。
只是一开始他们似乎都习以为常地用自己曾经的道门法术,如此想必内心里其实更倾心于自己的曾经的信仰,可是终究为了他们痴念,丢弃了信仰,背弃了自己的门人。
风菱含着悲哀的眼光看着二兑身体逐渐出现的变化,不由想起了三离,至今无法明白他们究竟出自怎样的痴念,连自己的灵魂都放弃了。
这世间虽说道法有三千,但是曾经保护百姓的人,曾经热爱苍生的人,最终变成了个亲手毁灭苍生的刽子手,真的很悲哀,
于是当二兑念着发诀,把他自己变成了一个偌大的像是蠕虫一般恶心的模样后,风菱收起了桂月箫,眸色变成了猩红之色,喃喃道:“看来你左臂我还是给你留着吧,留个全尸,直接送你上路,也算给你超度了!”
是了,这乱世就像一场纯黑的噩梦,有的人叫得醒,有的人叫不醒,裘污,甚至风菱收留的北部贫瘠之地的妖族士兵,他们能被叫醒,能清楚的看清这世间已经被糟蹋成什么样了,而三离和二兑是叫不醒的人,他们已经在泥潭中深陷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话音一落,只闻一声洞彻天地的兽鸣,风菱的身上缠绕起了千丈红芒,隐约间让人看到了一只轻狂的野兽,在大地上叫嚣。
只一瞬之后,风菱“唰”地一下,往如树根般粗壮的蠕虫身上撞去,只见蠕虫张开了血盆大口,迎接着冲过来的红影。
“呲!”的一声之后,只见蠕虫的大口处开始裂成了两半,一直延伸到了他整个身子,最终碎裂崩快,而那道红影也从他的尾巴处冲了出来,绚丽的色彩仍旧肃立在风中。
“啪、啪、啪…”
蠕虫的碎裂身躯掉落在了地上,没有留下任何话语,那一块块黑色的肉块最终自然灼烧起来,化成了飞走的灰尘,消散在了天地间。
风菱看着最终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的地面,不复存在的二兑尸身,有些悲凉的感觉,自言自语道:“一念入魔吗?为了所谓的力量,到最终连元神都无法留下。也不知是魔道利用了你,还是你利用了魔道。”
说话间,风菱将桂月箫别在了腰间,准备飞身而回。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风菱身后响起,带着和气的赞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