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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菱听着小童诚恳的求情,露出了似乎听到新鲜言辞的表情,转头凑在陈洸耳边问到:“我是不是在他们眼里,就是喜欢杀人的魔女?怎么他张口说帮我杀人,闭口说求我别杀人的?”
陈洸早在一旁听着小童的言语很是无奈了,他跟在风菱身后,看着小童惧又坚持的神情,讪讪笑道:“大约是您今日这身打扮的原因,造成了小子的误解。”
风菱闻之,抬手看了看她这身衣裳,火光下,她的铠甲在反射着夺目的光辉,风动下,她的单边长袖在猎猎而舞,还真应了,铁甲银光乍冷寒,素裹红缎似阎罗,风菱不由瘪了瘪嘴,自我褒扬道:“我觉着挺好看的。”
陈洸看着风菱略带自我赞扬的小嘴微微上扬,表示赞同地乐呵呵地点了个头,在陈洸眼中,风菱绝不是他人眼中冷漠无情的魔女,她其实就是个孩子,与自己家的闺女一般大小,童心未泯。
陈洸如今也五十有五了,军中年纪最大的将军,成熟、稳重、睿智,视风菱如己出,看着风菱,他常想,若是自己的闺女不是生在战乱年间,还活着的话,也许也能和风菱做个伴,说个话,可是这就是乱世,十年前之乱,陈洸家中也只有他一人而已了。
战乱…陈洸想了想,其实风菱给他人造成魔女的错觉并非因为她的打扮,而是她的确手染鲜血,可是有战争就没有不流血的,战场之上不过是杀与被杀的区别,他们谁人不是背负着鲜血走下去的?就连雷泽言大都督也同样。
想来,风菱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才会变得如此残酷,她兴许渐渐读懂了当初雷泽言为何会选择战死,不肯渡江的道理。
风声飕飕,陈洸看着风菱背靠在城墙边上,身后是那染血的墙桓,银色铠甲上倒映出了血红。
她看着远方,背对着小童回应道:“我修妖道、仙道、人道,唯独不修魔道,杀人成道之事是做不来的,无需你替我杀人。我只不过战场必要时杀上一杀,也没毁人魂魄,他们皆可轮回投胎…当然前提是地府还管这遗弃大陆的魂魄,否则凡人的魂魄无人接引,时日久了也便消散了。”
此时,小童半悬在空中,听着风菱的话,他听得似懂非懂,只是好像听闻过投胎一说,他们妖族中也有一些民间传言,说人可以投胎转世,如今听到风菱像闲聊般提起,便是确定了人死非死,不过是结束了这一世的恩怨。
小童眨着唯一能转动的眼睛,难以置信地问到:“你说什么?那死掉的苟缨县的百姓,还有吉婶婶他们还可以投胎为人?”
说话间,小童的露出了一丝暗淡以后恢复光亮的神色,不过很快便听风菱一盆冷水泼下,她并没有安慰小童的意思,只是在叙述事实。
风菱淡淡应道:“也并非人人都可投胎再世为人,下一世的命数,都是他们今世结的因,我先前也说了他们能不能去地府,那都还说不准,你也别问了,就当他们死了便罢,与你已经没有半点干系了。”
说着,她笑了笑,不知这笑意带着何种意思,她只是仍旧望着远方,似乎在自言自语道:“战火不休,民不聊生,与其在现如今的世道苟延残喘,不如喝了孟婆汤,过了忘川桥,寻个干净,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风菱说的话,许是小童还小,不太懂得,可是在场的士兵也好,陈洸也罢,何人不知,战乱之年,手无寸铁之人便无处安生。
他们叹了口气,若不是如今有信念于此,恐怕也希望去喝了孟婆汤,过了忘川桥,前世皆不记。
而至于他们的信念,便是风菱,便是复仇,更或许是寻找到雷泽言当初不肯渡江的原因,这也就是为何雷泽军如今对风菱忠心不二,因为风菱就是他们活着的信念。
当然小童不懂,他只不过在自己有限的认知下,感受到了一丝好像称之为无可奈何的情怀,好像眼前这个魔女说的都是道理。
不过,小童并不是心思说变就变的小子,否则也不会非执拗的来见风菱,委实倔强得紧,因而一面思索,一面仍嘴硬道:“你果然还是个冷血怪物。”
怪物!小童的形容委实有些不当妥当了,雷泽军中至今没人敢当面指责风菱,更别说将风菱这样的美人形容成怪物的,因此在小童话音一落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风菱嘴角抽了抽,终于在先前皮笑肉不笑的脸上打上了一道黑气。
而眼尖的士兵见状,毫不犹豫地骂道:“小子!你别得寸进尺!都督见你是小孩子,不与你一般见识,否则就你三番五次冒犯主上的罪过,别说我们雷泽军不饶你,天雷降下来都把你劈死,到时候废了你元神,你连再世为人的机会都没有。”
小童闻之,更是有些不明白了,显然的确,他的举止,是会惹得雷泽军的不快,辱骂主公,那不是打他们的脸吗?要不是风菱没让动手,他们指不定就把他戳成骷髅孔了,但是他不怕,因为风菱说了,天道循环,可以投胎转世,十八年后他也是一个男子汉。
然而他骂风菱,却要被雷劈,这就有点邪乎了,于是小童忙不解地问到:“天雷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