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俊听到神海中的声音,猛地一惊,这是谁的?
他恍惚间想起来了,好像是十年前一个叫白泽之人的声音,当九州京城沦陷时,吴小俊还在因为一个叫易白芷的女子而魂不守舍,他成日里酗酒,喝得迷迷糊糊,直到一群北族人都打到了他的面前,正在劫夺几名百姓时,他的神思还在恍惚。
后来,吴小俊看到那些北族欺负妇孺,他冲了过去,但似乎长期喝酒的他,导致身子骨十分松软,伸出手去却连法术都使不出来,竟打不过几个看起来不过化气期的北族。
那时是白泽帮了他一把,可是帮了他之后,却嘲讽了他一番。
此时战场上,白泽的话再次浮现了出来,白泽在说:“呵,含着金汤匙出生,做什么都比他人事半功倍,有钱有才有势,自以为天大地大唯我独大?梦该醒了!你若是没有了家族的庇护,没有了朋友的照料,你还剩什么?”
还剩什么?
当白泽这么问他时,吴小俊想起了他问红云的话,他问红云,究竟红云看上他什么,要收他为徒,红云作答:“你什么也没有,唯有一腔热血。”
可是红云说的不是贬义词,而是褒义词,那一腔热血可以变成千千万万的力量,可以成就许多事,后来他在得天子封赏,又打破易家叛变之事后,把一腔热血给丢了,以至于成日得过且过,就连几个欺负妇孺的北族乱军都打不过。
如今,他的一腔热血还在,只不过这些年来又荒废了而已,他最近几年每日想的是如何避开天子的忌惮,至于他究竟要成就什么?他似乎从来没想过。
他一直都是被迫着往前走,他人推着他往前走,所以他才会如此没长进,他才会和此刻他面前的这个庸人一般,按着年岁的修炼,慢慢提升自己,没有任何飞跃。
吴小俊眼神一亮,面上出现了狠戾的表情,不,或许说是坚定,是透彻,他突然一伸手,将左手抬了起来,掌心握住了敌将黑刀的刀面,锋利的刀刃压迫着他的手掌,鲜血侵染。
但是吴小俊的手掌一丝颤抖都没有,相反的,是刀在颤抖,是敌将握着刀的手在颤抖。
敌将感觉到有一股强力的力道不断从下方传来,猛烈的撞击着他的真元,而他的刀在被这股力量逼得往上抬起。
敌将惊骇不已,他愣愣的看着吴小俊手慢慢往上撑着,鲜血从剑与吴小俊的手掌之间溢出,而他听到了一句有力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原因吗?因为你们让菱儿哭了。”
话音一落,只见一道紫色的光芒闪耀了敌将的脸,吴小俊的手掌撑着赋予了合境中期修士修为的刀,而他另一只手将葫芦很快的抽了出来,抛到了天空,掐起了手诀。
只听他咒念道:“九九散魂,身死道消!”
伴随着吴小俊的话语,葫芦闪出了红色的雷霆,直接砸向了敌将,只一瞬的功夫,那敌将就倒在了战场之上,连血也没有躺出一丝一毫,唯有的血液只有那留下的黑刀刀身上吴小俊缠上的血渍。
吴小俊看着插在冰层上的黑刀,脚踏一震,黑刀飞旋而起握在了他的左手之上,随即吴小俊又取回了自己的那把紫芒长剑,一黑一紫在他双手之上紧握。
他迈开脚步,飞入战局之中,手持双刃,飞身一转,一道强劲的带着雷霆闪电的罡风在冰面之上狂卷冲天,红色的电闪交织在罡风之中,宛如摧枯拉朽的龙卷风,席卷了冰面一角,数名敌兵在罡风之下,被掀到了九霄云外。
冰层之上,在吴小俊所在的十丈之内,皆是罡风划过的痕迹,再次在冰层之上再添加了几笔豪壮的色彩。
这时,又有一名敌将向吴小俊飞奔而来,同样是合境中期的将领,一面飞奔一面问到:“你究竟使了何种诡术?竟能破他的剑气!不过仗着法宝在身!”
法宝…吴小俊看了一眼腰间的红葫芦,的确,这是一个好法宝,是上古之仙——红云,他的师父给他的法宝,不过要是没有能力他也不能将法宝运用自如,而且纵使没有法宝,他相信他也能斩了前面那个明明是合境中期,比他高了整整一个层次的将领。
因为…“用不用法器,用何种法器,目的不过为了破坏这一石子。执着于剑,只知劈砍,便是本末倒置。道法三千,极可为道,道心通明,明心见性。”这是帝俊告诉他的话,当时他不明白,现在好像是懂了。
吴小俊看着逼近的妖将,闭上了眼睛,周围响彻着将士们的喊声,似在喊着:“大帅小心。”当然也有对方士兵的喊声,在喊着:“杀。”
可是渐渐的,吴小俊身边的声音变小了,最后寂静得鸦雀无声,他只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四周只有沉默的冰层,滚着寒风,很快寒风变得炙热了,滚烫了,一震雷霆声划过,闪着红色的电闪。
只见战场之上,吴小俊的浑身缠绕着红色的雷霆,像是隔开了万物,而一瞬之后,他猛然睁开双眼,双手挥动双刃,往前一踏步,踮起脚尖,往妖将面前横飞而去,双刃在他右侧并排齐驱,往妖将腹部割去,带着惊天的红色电闪,将妖将劈得碎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