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搬家这么大的事,娘娘怎么没来?是发生了何事吗?”
六合派的仙府在一片欢悦声中落在了湖面之上,众弟子争先恐后的进入了大门之中,清寂尾随在帝俊之后,漫步也走了进去,边走边四处看了看,没发现风菱的身影,这才问到。
大门入口有一颗蓝花楹,不分四季地绽放着蓝紫色的雍容,时不时有紫色花蕊洒落脚下,潋起一抹幽香,树枝映照在湖面之上,轻轻一舀湖水,便又是一番美景。
清寂觉着风菱一定会喜欢仙府的景象,可没想到她竟没有来,按理说以风菱的心性,万物落她眼中都是钱,这六合派的府邸自然在风菱眼中变成了她的田产,她不大可能放心。
当然清寂不知风菱此时正和帝俊闹脾气,问过之后,才听帝俊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只是在与本君使性子。”
清寂闻之,似乎很理解,不禁心中慨叹,她跟了风菱这么长时间,见过风菱沉稳处事的时候,也见过风菱机智迂回的时候,唯独风菱没有理智暴走的时候只有跟帝俊在一块才会见着,想来,她这娘娘可真是一世都被帝俊吃得死死的。
清寂不由抱着同情心地叹了口气,躬身揖礼,笑道:“清寂明白了,那先生若是没什么别的吩咐,清寂就先退下了。”
自六合派搬来之后,许多弟子的安置问题,以及六合派如何与当地居民相处之事,还有待清寂去安排,她见帝俊没有招呼,便懂事的准备走了。
因而说完,清寂躬着身,往后退了几步,准备退出帝俊的视线,这面尊的礼仪清寂与风菱学得很好,对于帝俊这样的人物,就得退着离开,关于这些细小的方面,清寂也很懂事。
虽然她从前作为小妖狐狸的时候,是不懂事,但自风菱重塑她元神之后,她便脱胎换骨,根性也不如之前浅薄,这也就是为何风菱会将六合派的琐事交予她来管理的原因。
只是清寂刚退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走了回来,从袖中取出一粒像红宝石般的物什递与帝俊道:“对了,先生,这是先前伏诛煞魔时,一名弟子捡到的东西,不知作何用处,想是那煞魔之物,特来交予先生。”
帝俊看了一眼那如滴血般的宝石,是一块如豆大的净红色珠子,无疑,那是冥河老祖的一滴血凝固之后被清寂当成了宝石上交。
他颔首,将血滴子接了过来,本想一手捏碎,可突然间,帝俊的手停住了,愣了愣神。
不对!为何这颗吸收了无数戾气的血滴子会如此之轻?煞魔之事还没结束!
帝俊瞳孔猛地一缩,按理说血滴子吸收了这么多年人族和妖族的戾气,在它被伏之后就算变成了原形,也至少有一煅铁锤那般重量,可如今拿来只有一柄青铜剑的重量,连铁剑的重量都不足,难道是在六合派收服它时,漏了些戾气?
还是…被何人给吸走了?
帝俊的思绪开始不断的回忆这几日的事情,渐渐地他脑海中的神思定格在了当时他与风菱来到湖泊群,在风菱略作思量之后,风菱说的一个词:“黑煞。”
当时帝俊并没注意,的确,风菱说的没错,湖泊群作怪的是黑煞,帝俊当时因为自知是黑煞便没有察觉风菱的话有问题,可现在想来却是有很大问题。
这问题不在于风菱说错了,而是风菱如何会一眼就识得黑煞?她根本没接触过修魔中人,先前京城的易家的确有个魔修,但是风菱没与那人遇见,她不可能见识过魔修的手法。
那说明风菱早见过魔,只是可能在她见过的那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见过的那是魔,误以为那是妖。那究竟她是何时见过的?
帝俊仔细想了想,被清水收养后的风菱接触到的仙途妖魔甚多,若是见过魔,不可能无法辨识魔与妖的区别,唯一可能那魔是她小时候什么也不懂时见的,而湖泊群与过去黍实州相隔极近,莫不是…
***
此时,风菱乘的小舟漂到了不知何处的浅溪,撞到了一块石板上,只闻“砰”的一声,舟身一晃,剧烈的晃动将在船头甲板上的风菱给晃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迷糊的脑袋抬了起来,往天空一看,已日上三竿,夫君还没回来。
于是,风菱从船上坐起身来,准备离开,回湖泊群去看看,这时,周围的景色很陌生,没有了两岸的壮阔山麓,没有了猿啼鹤唳,前方隐隐约约浮现出了一个被淹过一半的城镇。
定睛一看,风菱看到了船头顶着的那一块石碑,石碑大半已盖入了浑浊的泥水中,缠上了一层厚厚的青苔,只露出了一个字,笔墨脱落,但依稀可辨,是一个“北”字。
这是一个引路石碑,石碑镌刻的名字显然是前方城镇的名字,通常的石碑离城相距五里地,再往官道上走,便可见城墙或者村落。
而根据石碑的大小来看,前方指引的是一座较大的城镇,只不过被河泽覆盖,已看不清泥河下的官道了。
可是纵使看不见官道,风菱却仿佛奇迹般的知道该往哪走可以进入城门,她猛然惊愕,这个地方她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