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风菱抬起右手,往伤口上一抹,随即伤口消失得无隐无踪,连衣袖都犹如当初。
男子看着风菱的举动,这一次似乎并未太过吃惊,只明悟道:“哦,刚刚就觉得姑娘身法奇特,原是修道中人,失礼了。”说着,男子一手抬拳一手撑掌,向风菱揖了半礼。
风菱见状,赶紧作道家礼仪,回敬了一番:“将军客气了。”
说实在的,这些官宦之人,风菱算是第一次接触,虽然认识一位吴权贵,但是吴权贵就一卖酒的,只是卖酒卖得极好,得了名声,说白了还是一介布衣,因而相处不难。
但面前这位,不仅是官宦中人,还是一武官将军,风菱还真不知如何打招呼,也不知道她回的礼数对不对。
不过,这位将军似也不太拘小节,并未刻意强调礼节,只回了一笑,便就作辞:“那雷泽告辞。”
雷泽?风菱听到这个名字,自念了一句,她想了想,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仔细一想,突然探口而出,道:“哦,将军就是吴兄提到的雷泽将军?”
原来,昨日傍晚,风菱与帝俊随着清风道长一行人达到河阴县,在与早日被帝俊打来的吴小俊汇合后,听吴小俊提到过:从京城派来接他们一行的人会在今日到来,而带兵的正是这位雷泽将军,是他吴小俊的好友。
而至于为何吴权贵这一介平民会和一位将军是好友,风菱觉得不奇怪,毕竟吴小俊常与官宦之人贩酒,说不准和雷泽就是酒宴上认识的。
这位雷泽将军经风菱一提,便就问到:“姑娘所说吴兄是?”
“吴小俊。”风菱想了想,既然是吴小俊的好友,那应当是容易相处之人,于是也一改先前那般疏离,说话随意了些,道。
话到此处,雷泽似恍然大悟,不由想到了诸般联系,试探道:“姑娘是俊兄弟好友,又是修道中人,莫不是孤山一行中的那位仙子?雷泽听闻,孤山一行中有一位与俊兄相处极好,在孤山一事上大展天资,一同处决了褚犍那般恶魔,想必就是姑娘。”
风菱笑了笑,她自知就算把所有功劳推给吴小俊,但总归最后下山的只有她和吴小俊及无上法王,因而再避锋芒,也会被人传说,想避也避不全。
不过,该让吴小俊背的锅,仍旧要给他,于是风菱,打哈哈道:“雷泽将军说笑了,风菱哪有做什么,诛杀褚犍一事全仗吴兄,风菱就是运气好些,没死罢了。”
风菱话音一落,不知她的话中哪里影响了这位雷泽将军的心神,只见雷泽眼眸微微一愣,只不过那瞳孔微缩的光彩转眼即逝,让人辨不真切。
而很快,话匣打开了,既是相识之人,便没初见那般淡漠,两人谈话间,风菱得知雷泽率军刚刚抵达河阴,此次天子诏令,令他亲率一营来护送风菱等人。此刻一营军士在河阴外驻扎,而他先行带了几人来面见清风太史及沙门之人,没想到一进城就见马惊一事,还遇见了风菱。
如此,风菱与这位雷泽将军就结伴直接往道门一行人下榻的客栈去了,此间又聊了几句。
只是风菱因雷泽将军的出现,谈话时没甚注意,他们前脚一走,后脚便出现一个人影在街角,用他的双瞳紧盯着风菱他们,眼中闪过了一丝毒怨,手指捏紧了墙根…
日夕,河阴县最大的客栈外,排着一排兵士,各个威风凌凌,一丝不苟,左右各九人,持长枪而立,眉宇间尽显英气,不动如山,就连一只蚊蝇在耳畔盘旋,也不能撼动他们分毫。
这一队兵士训练有素,在九州之上威名赫赫,是为天子直属的最精锐部队,官方名为禁军,而民间也给了他们一个名字,称为“雷泽军”。
雷泽军于近五年来,保卫都城安防,烈战功勋,被赐“雷泽军旗”,其铁血军势享有美誉为: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这五年来,百姓都说,有雷泽军在,可保安康,江山无忧。而其统帅,雷泽言现今仅仅二十四岁,字奉珏,从横不迫,严苛宇轩,将雷泽军治理得井井有条,因而被誉为天才将领。
不过雷泽言并非慨谈之人,风菱与他交流中也未得到许多关于他的事迹说辞,对此人并不甚了解,只草草听了几句,那关于他的身份,后还是提吴小俊说得多些。
此时,这位天才将领已置于客栈门前,他奉天子令,亲自来迎接沙门中人,毕竟经孤山一事后,天子担心沙门中人再出岔子,因此亲派他最信任的雷泽言前来护送。
清风道长为孟国太史令,仕途中人,在听闻雷泽言到来后,立即带着道门一众弟子出门迎接,揖礼道:“有劳将军千里前来,路上辛苦了。”
雷泽言闻之,回了全礼,道:“清风太史说得哪里话,此乃奉珏职责所负,何谈辛苦。”
风菱此刻在雷泽言身后,看得真切,观他举止,自顾自琢磨了半响,先前初见雷泽言时,见他一派将门作风,并不拘于礼数,而如今在太史令面前,该走的礼仪却面面俱到,一点没有粗鄙之风,看样子这雷泽言莫不是传说中的宁折不弯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