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黄狮精终于停止做那去冥河的“美梦”了,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皮,望向风菱。他虽半途昏厥,但也能从周围情形得知“风菱大神”没丢下他走人,因而感激之情更甚,躺在地上就感动得大哭特哭,边哭边啰嗦,还确是真性情呢。
只是这一哭弄得风菱好不自在,瞟了一眼他身上的伤,昂头就把傲娇小脸给别了过去,道:“行了!本大神身旁的夫君道长闻不得哭声,赶紧回你洞府,别吵吵,别让他今日救你一次,又打一次。”
黄狮精闻之,吃惊又不解的望向帝俊,可刚把视线放到他脸上之后,不知为何,竟自觉地将视线又缩了回去,好像此人不怒自威,自带不可直视的气度,让他暗自生畏,赶紧把视线移回到风菱大神身上。
可是,风菱大神没有理会他,在他眼里做起了奇怪的举动。
只见,风菱抬头观天、俯头探地,然后拾起地上一枝断松枝,找了块泥土松软的平地,在泥地上专心致志地画了起来。
不消三盏茶的时间,便画出了极致的八卦状,中间有阴阳太极两点,再又见她立于中宫之位,以右手中食两指并于胸前,闭起双眼,瞬时间一道不掺杂质的纯净金光就延卦象周边往中央聚拢。
黄狮精望得有些傻眼,他虽也会些卜卦算命之术,但平日里也就是看看面相,观观星象罢了,系统的卜卦招数可真从为学过,且也只知那先天八卦,不知风菱这后天八卦。
只是风菱在他眼里是大神,那风菱做出再怎样稀罕的举动都不足为奇,他诧异的是风菱究竟在算什么。
不一会儿,金光往风菱身上聚集,可看她表情,似乎并未得到什么结果,因见她蹙着眉,又重施了半天道法。
风菱虽法术修为只才踏入了修仙的门槛,但算卦之术自诩不弱,可却怎么也算不出黄狮精未来之福祸。
原来,她这是在为黄狮精推演,毕竟黄狮精虽得了妖丹救了性命,但观其伤势仍重,又并非修为高深之辈,再则今日之事虽已解决,那豺狗妖已死,但失了小妖们踪迹,因而万一豺狗妖还有同伴之类,得知豺狗妖在他洞府前死的,要寻上门来报仇,岂不无端又牵出祸事,所以风菱才莫名****一把闲心。
黄狮精不知风菱在做什么,转而又将视线斜瞟到帝俊脸上,悄悄窥视,此时正见帝俊一动不动地盯着风菱表现,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意,却口吻中不屑地低语道:“她倒是多心。”随即,黄狮精就见帝俊微闭双眼,掐起了手决,恐怕帝俊也是在算着什么吧。
而果真如此,帝俊确实也在推演,不过他的推演之能未曾与风菱展现过,正如他布阵的手段一般,此两者皆是他最擅之事。
他只需一掐指,便能推演万物,看透星辰运转,演河流之势,窥天地之玄妙,那可是风菱这般摆个大阵仗还算不准确、看不明白所能比拟的。
不过这一次帝俊未曾料到,自己不算则以,一算却发现了一个他未曾考虑到的玄妙契机。
仅一炷香的时间,黄狮精就看到帝俊那黑长的睫毛微颤,徐徐睁开了眼睛,随刻便见他带着思量的神色转过头,深沉地着自己。
黄狮精大骇,还以为是自己偷窥被抓了个正着,赶紧低下了头,不过他却是多虑了,帝俊哪有理会他,只自顾自地迈开了脚步往风菱所在的方向去了。
而风菱因为实力太弱,几番推演下来,还是得不到黄狮精的命格,正焦躁之时,帝俊出现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道了声:“回去了。”说着,帝俊就先行迈开了脚步,往山下的路走了去。
可没想到,就在帝俊话音一落之后,风菱的灵台突然清晰起来,黄狮精的命格竟都流入了风菱神识。风菱看到,黄狮精是有福缘之人,命中有贵人相助,日后还能源自家族长辈的福泽。
如此一来,风菱确实是可以安心回去了。
风菱望着帝俊往山下走着的背影,心中一惊,恐怕自己能看到黄狮精的命格是帝俊帮了一把。于是,风菱乐呵起来,转头望向那边还在错愕的黄狮精,喊了一声:“唉!你还在发什么呆,还不赶紧滚回洞府去。”
话闭,她就追着帝俊的脚步,蹦蹦哒哒地往山下去了。一路上还一边看着帝俊仍给她的茶叶,一边问道:“夫君道人,话说你怎么会来?是算到我有危险吗?”
而后,随着月光洒下来照亮的山路,便听到两人越行越远的声音:
“我没事算你作甚?”
“那你怎么来了?”
“刚刚去山麓采了一捆山茶,没人给我泡了喝,所以来寻你。”
“哦。”
于是,两人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而还停在洞口的黄狮精看了看刚才打斗的痕迹,叹了口气,才知世间大能竟有如此之多,自己的修为不过大江之上的一叶扁舟,实在差得太远,因此决定伤好之后,下山寻访名师,开始了自己的修炼之途。
月光从三十三天上挥洒下来,透过山洞的洞窗,抹去了今日的痕迹,不过却也有一些东西留了下来,就好像于黄狮精而言,从此他便喜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