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茫然。
“……我不知道。”
鹿汀进入篮球馆的时候，比赛已经进行到第二节了。头顶硕大的记分牌显示着15比23，北城一中落后城大附中八分。
鹿汀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找到了赵可人和林佳乔，两女生坐在第三排，离赛场位置很近，视角清晰。北城一中啦啦队就在左边，时不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加油声。
赵可人将占位置的包挪开，一边问，“小鹿，你怎么才来？”
“临时碰到点事。”
“我说，什么事能有男神重要？”
鹿汀神色恍然。
是啊，什么事能比程澈更重要呢。
她往赛场看去，之前匆匆扫了一眼，没见程澈在场上，还以为是看错了。这会儿再仔细望了一遍，发现他果然不在，连休息区都不见人影。
于是，忍不住问，“程澈呢？”
“他刚才受伤，被换下去了。”
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鹿汀有些发懵。
赵可人继续道，“今天的他状态有点不对劲，整个人都挺压抑的。上一节快结束的时候，一群人在篮板下争球，他被对面中锋的手肘撞了头，倒在地上。结果旁边的人退一步，踩了他的小腿，整个人直接摔他身上。动静很大，隔那么远看着都疼，心疼死我了。”
鹿汀脑袋嗡嗡的，“他人呢？”
“刚刚有医生过来看了，应该没大事，估计让他先回里边休息了……”
鹿汀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没等赵可人的话说完，便向篮球场边的走道跑去。
不过是错过了十几分钟而已，他怎么就受伤了呢。
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沸腾的喧嚣逐渐远离，走廊幽森森的，灯火并不明亮。鹿汀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看见写着“北城一中更衣室”的指示牌。
门留了条缝，并没有完全锁上，有亮色的光线从里面透出来。
鹿汀走近，脚步停住，顿了顿，她用手背轻敲门。
“有人吗？”
没人回应。
“我进来了？”
门推开一个小缝，她脑袋探进去，径直迎向了一道凌厉的目光。
程澈坐在更衣室另一头的地板上，背靠着墙，整个人散发着颓然的气息。通明的灯光从头顶洒落，在冷峻的脸上投下阴影。身上是白色的11号球衣，和白皮肤相得益彰，显得右腿上那深深浅浅的瘀斑格外突兀。
光是看到那伤，鹿汀的心便拧了一下。
她走近，在他身前蹲下，仔细察看起伤口，“疼不疼？”
程澈没说话。
“听说医生来了，他怎么讲的，关系大不大？”
还是沉默。
“真是太不小心了。”鹿汀有担忧，并没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她想起之前塞给程澈的跌打损伤膏药，转过头，准确地从角落里找到了程澈的书包。
一时心急，没经过对方同意，便兀自打开来，掏出了装药的玻璃小瓶。
“这药可以活血化瘀……几个月前我摔了一跤，脚肿了，用这个消得很快。”
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消毒湿纸巾，认真给男生的右侧小腿做着清洁。擦了好几遍后，确定皮肤是彻底干净了，这才将跌打损伤膏挤在手里，小心翼翼地在泛着青紫的地方涂抹着。
她的动作很轻，轻轻柔柔的，带着细致。头一直低着，从程澈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她长而密的睫毛，忽闪忽闪。
少女身上的奶香轻轻飘来，让人感到心安。
程澈靠着墙，紧绷的肌肉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
给程澈小腿刺目的淤青上完药后，鹿汀想起了更重要的事。
“对了，赵可人说你脑袋被人撞了，还好吗？”
说着，她离他又近了些，直接跪坐在他的左边，心无旁骛地开始查探起他头部的伤势。
纤细的手指穿过头发，一点点抚过头皮，酥酥麻麻的。
确定了额头和脸颊是完好的后，鹿汀还是一脸不放心，“头晕吗？”
程澈终于对她的话有了点反应，抬起深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
鹿汀心里一惊。
“你、你不是因为撞了那么一下，不会说话了吧……”
她想起电视里有过类似的案例。结合其自从两人见面后，程澈一言未发，心里不由地紧张起来。
程澈见她这副担忧的模样，神色缓和了些。眼底的墨色渐渐化开，散发着温柔的光。
“我以为你骗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鹿汀动作一滞。
“你答应过我会来，可是刚才一直没看到你。”
原本清润的声音有些沙哑，像受了委屈似的。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鹿汀没想到对方在介意这事，过了一会儿，才愣愣地解释道，“今天家里临时来了客人，路上又堵车……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