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打篮球?”
“不喜欢,自然就不打了。”
风轻云淡的话音落下后,空气安静得压抑,仿佛暴雨来袭前的潮闷。
程澈的目光扫了扫面前的人,“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先进去了。”
学弟欲言又止,“学长……”
程澈没再看他,默然转过身,准备进教室。
这时,一直站在后排的大高个忍不住了。他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紧握着拳头,朝程澈的左脸挥去。
程澈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身用手挡住了对方的袭击。谁知大高个并没有罢休,旋即抓扯着程澈胸前的衣衿,一副随时准备干架的表情。
过了几秒,身后那群人才反应过来,“林岩,你干什么?!”
叫林岩的大高个儿皱着眉,咬牙切齿的,“……像他这种自私的人,老子已经忍很久了。”
原本十几个男生站在走廊中间,便十分引人注目了,如今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一刻,不管是教室内还是教室外的目光,统统被吸引了过去。
鹿汀坐在林佳乔旁边,离走廊近,恰逢窗户大喇喇地敞着,外面的说话声听得十分清楚。
林岩的拳头挥向程澈的那一刻,她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之前跟苏煜在一起时,偶尔会听到苏煜和他那些哥儿们提起林岩。据说这人从小学到初中,一路都是校霸。脾气差,特别容易动手,初中为了跟人打群架的事差点被学校开除,事情闹得很大,家里出面才给摆平。
即便这样,上高中后也没少惹事,打架更是家常便饭。用苏煜话来说便是,林岩这人冲动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篮球队员们意识到了影响,开始试图上前分开两人。
“你这时候打架,是想让学校把参赛资格取消是不是?”
林岩道,“随便,老子今天就想出了这口气。”
两个一米八以上的男生对峙着,空气像收紧的弦。
过了好一会儿,一脸淡漠的程澈终于发话了——
“松手。”
声音很沉,带着股不怒自威。
林岩紧皱着眉头,丝毫不肯退让。
程澈重复了一遍,“我让你松手。”
见林岩没反应,他抬起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将林岩抓扯衣服的手指掰开。
从体型上来说,林岩体格健壮,程澈偏清瘦,怎么看都是林岩更占优势。可当程澈开始动作,林岩才知道,即便用了全力抵抗,还是避免不了手被挪开的命运。
对方脸上波澜不惊,却握得人奇痛无比。林岩感到指骨挤在一起,几乎快要被捏碎。
直到手离开程澈的衣服,那痛感才稍稍缓和。原本好端端的手上,红一块白一块,像被什么碾过似的,惨不忍睹。
程澈一声不吭,冷冷清清地扫了他两眼,便走进了教室。
林岩低声啐了句,“妈的。”
鹿汀坐在教室里面,不小心目睹了全程。事情告一段落后,她下意识地往篮球队员的方向望了望,林岩站在原地,正一动不动地看着程澈这边,眼神里充满了阴翳的戾气。
下午最后一个课间,鹿汀去洗手间时,恰好在楼层的拐角处撞见林岩和平时一起厮混的几个男生在抽烟。
“那人简直神经病吧,今天老子的手差点废了,拿笔都疼。”林岩和朋友骂骂咧咧几句,一边把烟屁股按灭,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旁边理着平头的男生歪着笑笑,吐了口烟圈,“你惹程澈干什么,苏煜没事都不惹他。”
“我还怕他?”
“你是不知道,以前在初中,有混混的头儿找他茬,直接被干趴下了。别看那人不声不响的,没听过那句话吗,会咬人的狗是不叫的,他打起架来是真的猛。”
林岩听了,不屑地哼笑了声。
“听说这里有点问题……”平头男指了指脑子,“是把人打死打残,都不用负法律责任的那种。”
林岩沉默了一会儿,啐了句,“妈的,不爽。”
平头男叼着烟,“不爽又能怎样?”
“想搞他。”
说到这里,几个男生的烟恰好抽完,往洗手间的门走去。鹿汀一脸懵地消化着刚听到的信息,迷迷糊糊地走进了另一边的女洗手间。
直到放学,林岩说的“想搞他”三个字还在她脑海里回荡着,挥之不去。
走出学校时,程澈就站在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双手插裤兜,一脸淡定。林岩和三四个朋友站在路边不远处,一边抽烟一边说话,不时往程澈的方向望望。没过多久,一行人才招了辆的士离开。
鹿汀想起下午在洗手间外边听到的谈话,隐隐担忧起来。眼看回家的公交车进站,她没多想,便跟程澈上了同一辆车。
程澈站在公交车尾,和鹿汀隔了一片乌压压的人群。车行得不稳,鹿汀瘦小的身板在人堆里挣扎着,挤得东倒西歪。直到男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