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殿的丹市,有一种别处绝对没有的铺面——赌玉坊。
因为不管是炼哪一种丹药,丹师都需要用到匹配的药玉。这种丹材没有什么药用价值,却是每一粒丹药里面最不可或缺的。因为如果没有它,丹药之中其余丹材的效用,就并不能很好的融合在一起。所以,只要是一个丹师,这辈子就肯定会用到不少的药玉。
但是药玉这种东西,可能长在石头里,可能长在树里,也有可能在妖兽的体内。总之,就没有直接显露于天地间的,外面总是会有一层保护壳。
丹师想要找到许许多多的药玉,就要先学会去找这些藏着药玉的东西。幸好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丹师,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可以让后人学习。丹心殿的修士,每一个都知道好的药玉,会出产在什么样的地方。
按理来说,既然大家都知道,那就大家都找,谁缺了谁就去找,谁找到了就是谁的。但是,这世上总是不缺乏脑筋动得多的人,更不缺少生来就条件好的人,这些人先花大力气去找足够多,足够好的药玉,然后直接带到丹心殿来,以略高的价值贩卖。
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后来,一些脑筋动得快的人,就又有了别的想法。
每一块药玉,外面都有一层保护壳,他们为什么不连带着这保护壳一起贩卖?虽然说万一把一块极高等的药玉低价卖了,他们会很亏。可是把一百块低等的药玉,以更高的价格卖了,他们会赚得更多。
人都存着侥幸的心态,都想着万一自己能够捡到便宜,所以,虽然真正占了便宜的人很少,但是赌玉坊的生意,许多年来,一直都长盛不衰。
为了避免引起围观,易清和曲白都遮掩掉了自己的气息和容颜,自自在在的跟着方寸和那被曲白叫来的姑娘,到了一家赌玉坊。
“哎哟!”
“啧啧!”
“真是运道不佳!”
易清他们已经选的是人相对较少的店面,但是门里面依然进不去。易清听着店里面传出来的唉声叹气,挺想进去看看,但是,直接挤进去,虽说现在没人认得她,可到底有损她九转道体的形象,还是算了。
“不必着急,这丹市马上就会消停一些了。”看易清好奇,曲白轻声给她解释道。
“这丹心殿的赌玉坊,大家买玉的时候,其实并不热闹。如今这是在看玉呢,大家没有买的也都想去凑个热闹,看看别人是赚了还是亏了,所以才家家都门庭喧嚷的挤都挤不进去。”
“哦,原来如此。”易清点了点头,她是请了向导的,她的向导就是方寸。但很明显,现在她请的这个向导,完全被剥夺了发挥作用的机会。曲白真的像是什么都知道,易清但有不解,他便微微侧身靠近她的耳朵,轻声将一切都解释清楚。
直到曲白口中所说的大家买玉的清静时候再一次过去,每一家赌玉坊都又再次热闹起来,易清他们这一次全都站在了店里时,方寸都一直没有什么机会说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占一个好的位置?因为那个同样没机会当什么向导的姑娘出手很大方,一口气买下了好几块药玉,完全不担心亏损利益,让店里的掌柜做了一桩很舒心的生意,所以连带着易清他们都沾了光,别说是站的地方,坐的地方都有了。
舒舒服服的坐好了,易清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同样眼珠子动也不动,只盯着手中操刀,正在剥去每一块不知道是好还是差劲的药玉外皮保护壳的师傅的人。
没错!易清在看人,并没有去看药玉。她又不会炼丹,自己也根本没想着在这里买一块药玉,还是这些人一刀喜一刀忧的极端情绪,比较容易吸引她。
那些自己买好的药玉被剥去了保护壳的人,有的实在是欢喜得要跳。他们用正常,甚至是低廉的价格赌到了一块极佳的药玉,店家的一张脸自然都黑了,但他们的痛苦之上,正好建立快乐。占了便宜的人兴奋万分,可是那些花了极大的价钱,只赌到了一块破烂的人,却是恨不得砸了这家店。
看了许许多多疯疯傻傻,不是高兴傻了就是被气疯了的修士,最后,轮到那个姑娘去检验自己的眼光了。
第一块,不算好也不算坏,没亏也没赚;第二块,她就等于已经是占了便宜;第三块,这姑娘今天赚大发了;第四块,掌柜的直接有了想要耍赖的念头。
绿色的药玉乃是最佳,即便是在丹心殿,也只有最负盛名的几个大丹师有资格用。像方寸他们,别说是用了,见过都是福气。而如今,曲白叫来的这个好运的姑娘,最后赌出来的一块药玉,有肉眼可见的点点绿色。
周围的人炸了锅,那姑娘自己好像也有些不敢置信,拿着那块巴掌大的药玉,暂时连方寸都忘了。易清他们挨个儿道了恭喜,接着便走出了这家掌柜的心里面早就已经在滴血的店。
又去了一家赌玉坊,虽然说易清并不需要用什么药玉,但她还是没忍住的和曲白一起去看了。他们两个人凑在一排黑黢黢的石头前,易清用眼睛看,用鼻子闻,用元气去试探,最后还是只能确定,这赌药玉,当真只能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