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很多城市有那种底下角斗比赛,那才叫真正的血腥和残酷,有时候他们甚至故意不去打扫现场,到最后角斗的双方要站在一堆尸体中进行搏杀,即便那样观众看得也挺爽的,没办法,可能所有人的内心都渴望着鲜血和杀戮吧,人是有毁灭的本能。”
“是啊,人是有毁灭本能的。”丹妮卡重复道,她靠在看台的栏杆上,说道,“那我为什么会这么不适应这种场面,难道是因为我从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吗?”
露茜娅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道:“得了,你要是没有接触过杀戮怎么从人族地区跑到这儿来的?”一个女孩儿,漂亮而且看起来柔弱的女孩儿能在这片大陆上独自出来游历,手上绝对沾满了血腥,要不然她活不到现在。
“也许吧!”丹妮卡有些尴尬的敷衍了一句,这个小丫头看起来也没那么无知嘛!
露茜娅端了一杯果酒,站起来走了过来,说道:“也许你心中的不适是觉得这样不值。”
“为什么这么说?”丹妮卡问道。
露茜娅看着赛场,这时候工作人员正单手拎着刚才那个牛族人的脑袋,他甚至懒得走那几步,直接把手里的人头朝不远处敞开口的布袋子扔了过去,结果准头有点儿差,人头并没有落在布袋子里,而是滚到了旁边。这又引发了观众一阵嘲笑。
露茜娅看着这一切,淡淡的说道:“他们在赛场上杀戮,而且故意用这种充满血腥的方式杀戮,只是为了取悦别人,取悦那些看台上的观众,取悦我这样的权贵。生命在这里显得如此的卑贱,那个牛族人的生命换回来的只是这么一阵欢呼和一阵嘲笑,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为了这点儿东西丢掉自己的性命,你为他感到不值,为生命感到不值。”
丹妮卡惊讶的看着露茜娅,没想到这个还没成年的小丫头竟然有这么深刻的人生领悟。是的,丹妮卡并不否认杀戮是解决问题的一个方式,直接快捷,干脆利落,她就常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但她从不怀疑生命是有价值的。而刚刚死去的牛头人,他的生命价值是如此的卑贱:他生命的价值还不如一个因为偷面包而被打死的乞丐,乞丐偷面包也是因为实在活不下去了,为了生存不得不拼一次,哪怕那块面包只值一个铜板;他生命的价值甚至不如那些沉迷于致幻剂,醉生梦死的腐朽贵族,他们透支自己的健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在了女人身上,就算那样他们也是为了取悦自己,让自己获得快活,哪怕是短暂的快活……那个牛族人冒着生命危险参加这场角斗,只是为了取悦别人,用自己的命来取悦别人。在他看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也许那些观众也是这么认为的,万一胜利了就可能被某个贵族看中,从此飞黄腾达,但在丹妮卡看来,这样太不值了。
丹妮卡缓和了下精神,问了一句:“你是这么想的?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为什么会喜欢看角斗大会呢?”
咳咳……露茜娅正好喝了一口酒,听到丹妮卡这么问一下子呛住了,剧烈的咳嗽起来。丹妮卡连忙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酒杯,忍不住笑着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露茜娅抚着自己的胸口,见丹妮卡脸上揶揄的笑,说道:“好吧,这种话我可说不来,这是我爷爷告诉我的,第一次看角斗大会我也有点儿不适,爷爷就这么开导我的,我觉得我们挺和缘的,你可能也和我一样,为生命感觉到不值。”
丹妮卡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我笑的不是这个。”
这就有点儿尴尬了,露茜娅站在那儿,都怪自己刚才装过头了,她一直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对角斗大会有着浓烈的兴趣,但刚才为了装样子,把自己内心真实想法说出来了——她其实并不认同角斗大会的理念。既然不认同她为什么还非要来观看比赛呢?这一点就解释不通了。
丹妮卡走过来亲昵的抱了抱露茜娅,说道:“好了,不要不开心了,你不也说了吗,我们之间挺和缘的,你这么做一定有原因的,我不会多问的。”
露茜娅的身子有些僵硬,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对于职业者来说这样的距离太危险了,而且她隐隐能感受到丹妮卡的右手在自己的后颈要害处。没办法,她只好放弃把这个女人杀死在这儿的打算,两人都是三阶职业者,真要出手的话到底谁死谁活还真说不定呢!
我们是挺和缘的,露茜娅心里嘀咕了一句,突发情况下丹妮卡马上意识到自己要杀人灭口,并且很快就用同样的方式做出了反制。
“好啦,没事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摸我脑袋干嘛?”露茜娅在丹妮卡的怀里扭来扭曲,想要出去。
丹妮卡笑着说道:“你的头发蓬蓬松松的,真的好像一只小猫咪一样,摸起来好舒服啊!”丹妮卡不理会露茜娅的挣扎,执意抱着她,如果露茜娅挣扎的太过用力的话,只需要把手放在她的后颈,这只小猫咪就会老实下来了。
“好吧,好吧。”露茜娅的个子太小了,整个脸压在丹妮卡的胸部,都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了,“你应该也听说过,我们萨满一系和兽王派系一直有点儿不对付,这次角斗大会双方都安插了一些人进去。角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