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琪望着蒋将一脸凝重的样子,也终于收起了自己的争强好胜之心,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接着又看了一眼蒋将,拱手说道:“多谢将军相救!今日是末将太过鲁莽了,请将军责罚!”
蒋将挥了挥手,“我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那尔朱荣匹夫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所以故意令人生事激怒你。换做是我,我也会和你一样做,所以这件事并不怪你。只不过以后千万记得要小心一点,孤军深入,可是犯了兵家大忌。”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撤军回营,到了大营之后,蒋将立刻将这件事详细报给了郭侃。郭侃此时正在和谢安下棋,看完蒋将的信,落了一颗棋子,将信递到了谢安手中。
谢安扫了一眼,也紧跟着走了一步,继而说道:“白子围之甚急,黑子想要破局,实在太难了。”
郭侃点了点头,“所以黑子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吃掉这颗白子,才能突出重围,但是欲要取之必先予之,如今黑子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知谢先生可做好了准备?”
谢安哈哈一笑,又在另一旁落了一颗棋子,“黑子以为吃掉这颗白子就能如同鱼入大海,却不知这里还有一张大网等着呢!”
第二天,郭侃便将蒋将、杨八妹紧急召回,又过了两日,杨林率大军直接杀道了汝阳城下,大声呵斥道:“郭侃郭都督,请出城答话!”
郭侃策马列兵出城,来到阵前,拱手说道:“不知靠山侯降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杨林冷笑一声道:“前几日,郭都督麾下将领杨延琪和蒋将分别率部袭击我军大营,致使天子威武之师损失了千余人,我今日来此,便是讨个说法,莫非吴铭想要造反不成?”
郭侃哈哈一笑,“靠山侯说笑了,我主一心为国,天下皆知,岂能会无缘无故攻打天子之师,其中必有误会!杨将军,你说说,其中是有什么误会?”
杨延琪又将当日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杨林自然是不肯承认,毕竟这件事情,是没有证据的。
“靠山侯,此事郭某没有足够证据,是我等理亏!如今既然靠山侯兵临城下,而蒋将和杨延琪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可能将他们交给你!既然这样,那郭某就不多说,大军撤出汝阳,以示诚意。”
郭侃的这句话一出,顿时让蒋将和杨延琪脸色一变,齐声上前道:“都督不可啊!”
撤出汝阳,那就失去了对在颍川的许都直接威胁的一柄尖刀,虽然当初攻下汝阳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如果现在撤出,再想攻下,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蒋将和杨延琪都不想郭侃就此撤出,虽然他们也不清楚为什么郭侃会如此直接。
“都督!此事全由我杨延琪一人而起,责任由我承担便可!决不可将汝阳就此让给杨林!”
说完杨延琪策马上前,就要冲向杨林阵中,这个时候,蒋将也立刻紧随其出去,继而赶上,拉住了杨延琪坐骑的缰绳,拦在了杨延琪面前,着急说道:“杨将军切莫冲动!”
紧接着蒋将来到了郭侃面前,拱手请命道:“都督!区区杨林,末将不惧!何不一战而破之,一劳永逸!”
郭侃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功成,我主向来奉以扶保汉室为名,忠义为先。如今天子有令,主公岂能不从?杨延琪先攻尔朱荣大军在先,你又领军援之在后,我若是不将你们交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以为我主使心怀不轨的叛逆?如此我等有何面目去见主公?但是把你们交出去,我又不忍心,所以只好放弃汝阳,这才是唯一的出路。”
杨林也没有想到郭侃会如此痛快,以如此小的代价收回汝阳,这让杨林十分高兴,他哈哈一笑,对郭侃抱拳说道:“郭都督果然快人快语!果然如此,那我便不再追究杨延琪和蒋将之罪!”
蒋将和杨延琪虽然心中十分不服气,可是郭侃让他们不要再说,大军整顿了一番,第二天就率部退出汝阳,麾下大军移驻南顿县。然而过了几天,杨林再次兵临南顿城下,称司空朱温知道了这件事情,大为震怒,还是让杨林将凶手交出来。无奈郭侃再次退出南顿,大军退到项县。紧接着,杨林又以天子刘协为由,再次从项县退出,直接退到了西南的固始县。
蒋将和杨延琪心中憋着一股怒气,连同郭侃麾下的所有将士,都觉得十分愤怒,若是真刀真枪的打起来,输了城池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可是就这样拱手相让,所有人都心中过意不去。蒋将带着杨延琪和许多将士一起去和郭侃请愿,愿意和杨林大军一战。
“我能理解众位兄弟的心情,我郭侃心中何尝不痛心呢?只不过我主忠义,奸贼朱温挟天子以令诸侯,我若是不从,岂不是让主公蒙受不忠不义之名?”
“都督,若是继续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我等为主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郡县都要被朱温杨林奸贼全都占了去,如此愚忠有何意义?”
蒋将说到激动处,双手紧握双拳,青筋尽现,睚呲欲裂,仿佛一头愤怒的雄狮。
“我等不服!”
众将士一起跟着蒋将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