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起身就往门口走,听见我俩发问,回头勾勾手指说:“别废话,跟我来就行了。”
白薇的作风向来如此,于是我和陈国生也没敢多说什么,站起来就跟着白薇往外走。
哪知走到门口,白薇突然止步,又转身回了我们房间里。
我俩回头盯着一看,就见白薇走到正呼呼大睡鼾声如雷的老四床头,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兰花指状用根两手指把老四的一只袜子捏了起来。
趁着老四打呼噜张大嘴的空档,白薇手疾眼快往前一伸手,直接把臭袜子扔进了老四的嘴里。
陈国生我俩看着直憋笑,心说这回老四还不让自己臭袜子给熏醒咯,哪知道老四吧唧吧唧嘴,翻个身又接着睡,睡得反而更香了。
白薇也不管他,一边拿衣服抹手一边往外走,边走边嘀咕:“四哥这袜子多久没过洗了?都硬了!好家伙,一股烂香蕉味儿……”
白薇一边嘀咕,一边带着我们就出了宾馆就开始沿街溜达,九点来钟的阳光照在身上,不冷不暖温度正好,别提多舒服了,可惜唯独多了陈国生这么个电灯泡,要不然的话,我估计感觉会更惬意。
往前溜达了没多远,我又忍不住凑到白薇身边问道:“白薇,咱到底上哪儿去啊?”
白薇心情正好,抬手往前一指说:“我跟旅馆服务员打听了过,出了宾馆往前走没多远就有个大集市,从早起开市一直到下午五六点钟才散……”
“集市?小师傅,你要买东西吗?”陈国生好奇地问。
白薇摇了摇头,皎洁地朝着陈国生一笑说:“不是我买,是你买。”
“我买?我买什么?又什么都不缺。”
“你车不是坏了,万一两天后没修好,咱怎么上路?”话说到这儿,白薇又笑了笑,拍了拍陈国生肩膀说:“我打听过了,前边的大集里正好有个牲口市场,咱不是有辆排子车嘛,正好买匹马,要是车能修好,就拴车上带着一块赶路,以备不时之需;要是车修不好,正好,咱给马套上排子车,咱坐车上继续出发,也免得耽误工夫……”
陈国生一听就明白了,闹了大半天,白薇是要骗他花钱,这一下脸色立刻甩下来了,瞪着白薇气呼呼说:“小师傅,你这不是坑人吗?这一路上,吃喝住行的钱可都是我花的,连车都是我从单位挪用的,现在你还要坑我买匹马?我哪儿有这么多钱?就算有,回头跟单位报账时出入这么大,你让我怎么报?”
“你是不是傻?”白薇回瞪了陈国生一眼,答道:“这车是你单位配的,没要钱对吧?”
“车没要钱,可是马要钱啊!你当买个牲口便宜啊!”
“你是真傻!你买完马把车卖了不就行了?车还能没马值钱?”
“那,那车咋办?”
“车又没花钱,单位给配的啊,里里外外车换马,你一分钱没花还赚了呀!”
“那,那单位回头问我车上哪儿了,我咋说?总得有个去处吧?”
“车换马了呀,”白薇答道:“换完马还能剩下不少钱,里里外外你还帮749赚钱了,他们都得夸你……”
白薇说完笑眯眯继续往前走,剩下陈国生愣在后边掰手指,半天也没算过这个账来。
真如白薇说的一样,我们沿街走了没多久,就见前边已经是个热闹喧哗的大集市,来来往往有买有卖,足足站了一横一竖两条大街。
顺着集市走到尽头,前边是一个大空场,离得远远的就能听到空场里顺风飘过来的羊膻味儿和各种骡马牛的叫声,走近了一看,就见大空场里卖鸡鸭的卖牛马的应有尽有,不少牲口贩子都在市场里来回溜达捡漏儿谈价。
挑牲口,白薇可是行家,这一点从当初我们骑着王老爷子的马前往三河县时就能看得出来,显然白龙白薇两兄妹对牲口,尤其是马,都有很深的了解。
我们一行三人在卖驴马的市上转了几圈,就见白薇一路上又掰马嘴又拍马肚子的,看得那叫一个专心,而贩马的卖家则大多懒洋洋地坐在凳子上不动声色地盯着我们看,也不主动过来打招呼。
其实这也正常,毕竟行有行规,贩卖牲口这个行当,以前有个学名,叫‘牙行’,因为买卖牲口时要辨别牲口优劣、年岁,大多要掰开牲口嘴看牙齿,因而得名,后来牙行越做越大,也涉猎除了牲口之外的其他买卖生意,因此逐渐就成了老过去‘中间商’的泛称。
牙行是个技术活,尤其是在贩卖牲口这块儿上,很难蒙人,你是行家高人或是愣头青小白,一伸手一个眼神就能看得出来,你要是个不懂的小白,卖家见了自然会嬉皮笑脸往前凑,为得是蒙你,而像白薇这种一伸手就是行家的,对方卖家一看你比他还懂,心里知道肯定蒙不了你,自然也就不会过来主动往上贴了,等你相中了他的牲口,自然主动过去跟他搭话,就这么简单。
见白薇挑牲口挑得又专业又仔细,我倒是见怪不怪,可陈国生看得满眼地好奇,就问:“小师傅,我只知道你降妖除魔厉害,看不出来挑牲口你还是个行家,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