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您说!”
“牛大爷,这鸡冠山定名至今,大概多少个年头了?”我问。
牛德贵想了想,回答道:“这我也说不清了,反正自打我记事时开始,这山就叫鸡冠山,山之所以命名叫做这个名字,就是因为这山里有鸡冠蛇,从古时候就有,传说是在看守宝贝…;…;”
我点了点头,又说:“牛大爷,我跟您交代句实话吧,这山里根本没有宝,只藏着一具古时候的不腐妖尸,那尸可以算是鸡冠蛇的祖宗。如果妖尸被人发现了,只怕会瞬间震惊世界,到时候,这世上可就变天了。何况,那妖尸上还满是妖气。山里修行的蛇妖正因为被那妖气侵染,所以才化为了这头生鸡冠的怪物…;…;”
听我说完,牛德贵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惊呼道:“小师傅,那您要我怎么做?”
“您下山可以,但对这山上的事,必须守口如瓶,绝不能对外人透露,”我答道:“您想,之前周边的人不敢接近鸡冠山。其中一大原因就是知道这山里有会吃人的蛇妖,上来就是个死,可是现在呢?蛇妖已经被咱们除了,如果这消息透露出去的话,单凭‘鸡冠山’这三个字的名号,还能震慑得住那些心怀不轨的寻宝人吗?”
“我明白了,”牛德贵点了点头,忽然站起身来,朝天立起三根手指,字字铿锵地道:“我牛德贵对天发誓,这几天在山里所经之事,我绝不往外泄露半句,一直把这山中的秘密带进棺材里去为止!但凡有违此誓,我牛德贵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见牛德贵已发毒誓,我点了点头,又问:“牛大爷,那您回去之后,对您家老太太怎么说?”
“这您放心,我原本是想把那蛇妖已死的事情告诉她的,她疯了这么多年,如今也欢喜欢喜,可我现在一想,我不能说,我能守住这秘密。可我家老太太不一定能受得住,万一情绪激动说漏了嘴,唯恐坏了大事!我回去之后就告诉老太太,只把您送到山上来,呆了两天就下去了。并没见到那大黑蛇…;…;”
“牛大爷,我谢谢您了,但是我有个更好的借口…;…;”
“您说。”
牛德贵问完,我笑了笑说:“您别说把我送到山上,更别说没见到那条大黑蛇。您回去之后只管告诉大妈,我看起来是个好人,其实也不过是见财起意上山寻宝的,您只带我上到半山腰,就遭遇了那大黑蛇的袭击,我和二傻子丧命蛇妖口中,您侥幸逃生躲过一劫,在山里躲了两天这才敢下山…;…;”
“小师傅,可这…;…;”
“牛大爷,您只管照我教的去说便是。不光是对大妈这么说,村里别人问了,您也这么说。您想想,这两天山里的动静还不够大吗?又是火烧山林又是冬天下雨的,那蛇妖的吼声恐怕也传进了村里。按您那说法,能服人吗?”
“小师傅,可是我照您的话说的话…;…;那岂不是毁了您的名声…;…;”
“牛大爷,名声对我们没那么重要,我师傅说过,既然入了这一行,就该做好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准备,我们修正道,说大了是为得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意,说小了其实为的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提高自己的修为,又不是沽名钓誉的骗子,跟名声本就无关…;…;”
“小师傅,您是真高人啊!好,那我就照着您说的做…;…;”
“谢谢您了。牛大爷,您下山时千万小心,虽然大蛇已除,但山里还有不少小蛇妖,也不能不防啊!等我在山里办完了正事,就离开了,回头这山里妖尸的事情,我会叫人来专程处理的,您放心。”
“恩,小师傅,那您自己保重…;…;”
牛大哥眼含热泪朝我连连点头致敬,一直退出门外之后,才转身快步离开。
庙里就剩下了我自己,环视四周的血迹与蛇尸,不禁一声长叹,前尘旧梦,今世纠葛,终都烟消云散,二十年弹指一挥,与那黄粱一梦又有何异?
撑着那伞,我在庙里枯坐冥想了起来,回忆着马云露的沧海桑田,回忆着二傻子的忠勇无双,回忆着牛德贵三十年间的痛彻心扉,以及那前世的一场纠葛,不禁潸然泪下。
我在汐女庙里这一住,就又住了两天,虽明知道山下情况危急,但身具山野却颇显清闲,倒有一种超脱世外无欲无求的畅快感。
闲暇无事的时候,我就帮马云露师姐和二傻子修修坟,或是收拾收拾这残破的庙殿,清理一下汐女的法像,再者就是夜晚在山林里自己一个人转悠几圈,以防再有之前逃走的蛇妖回来作恶。而自从黑蛇妖被我以灵兵击杀之后,一切倒也太平,整个深山之中前所未有的宁静祥和。
等了两天,我所等待的人却仍未出现,我不自觉地开始焦虑了起来,虽在山上千般好,但县城里终究还有太多牵挂,情况危急,根本耽误不得。
于是我心中暗想,我再在这山里逗留一晚。如果赶到天亮还没有等来我想等的人,我也就只能先行离开了。
而就在这一晚的后夜三点来钟,我正在殿内端坐之时,一阵阴风却忽然吹起,‘吱’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