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从大嫂贾迎春那头抡起,两家也都能攀上亲戚。
现如今大哥又不在京城,于情于理,他都该陪着贾迎春和尤二姐,去宁国府走上一遭。
当然了,孙绍宗这回去宁国府,除了吊祭贾敬之外,也还揣着别的心思——这都回来一个多月了,几番阴差阳错之下,竟到现在也没见过尤氏生的儿子。
此番前去吊丧,顺便瞧瞧便宜儿子长什么模样,也算是公私两便了。
果然不出所料。
他这里刚换好了素服,贾迎春就派鸳鸯过来,问他今日可曾有闲。
孙绍宗立刻找来赵仲基,让他循例做好准备。
于是府里置下了元宝蜡烛、挽联纸钱、三牲祭品、并九九八十一挂万响爆竹,由八骑豪奴前面呼应,居中马车六驾、板车三辆,又有健仆挑着簪白花的担子,一路浩浩荡荡赶奔宁国府而去。
路上无话。
到了宁国府门外,却见无数车马大起长龙,怕比之当初德妃探亲时,还要热闹上几分。
孙绍宗心下便有些狐疑,宁国府现如今早已势衰,几乎全仗着荣国府帮衬扶持,却怎的每次办丧事,都搞得如此风风火火?
上回那什么秦可卿的丧事,据传是因为牛家想趁机整合勋贵势力,所以才闹的沸沸扬扬。
那眼下又是怎么个意思?
难道是因为贾元春的缘故,所以大家伙都爱屋及乌?
可这弯弯绕,也绕的有点远了吧?
正挑着窗帘,向外张望着,彩霞忽然自后面赶了过来,隔着窗子传话道:“二爷,姨娘想请您过去说话,不知方不方便?”
那车里除了尤二姐之外,还有她那见钱眼开的母亲,所以孙绍宗才没有跟她同车而行。
此时忽然来请,也不知为了什么。
左右瞧这架势,一时也挤不进去——若只孙绍宗自己,倒可以下车步行,但贾迎春、尤二姐却不怎么方便。
即便宁国府得了通禀,派人想法子辗转腾挪,也需要一定时间。
故而孙绍宗便下了马车,大步流星的到了第三辆马车前。
原本是想到车上说话的,不曾想彩霞却站在马车旁,挡住了登车去路。
孙绍宗正有些纳闷,忽见那车联一跳,露出张妩媚入骨的面孔,娇声道:“小妹见过姐夫。”
却原来尤三姐也在这车上。
孙绍宗不由奇道:“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看到柳贤弟?”
“差不多在这里等了两刻钟吧。”
尤三姐无奈道:“相公等的不耐,就去荣国府拜会国舅爷了,我方才听说母亲和姐姐到了,便也独自寻了过来。”
孙绍宗听完心下恍然之余,却又不由得皱起眉头,不悦道:“他们府上怎得如此怠慢?让你们在这里等了两刻钟,也不曾遣人过来引领伺候着?”
即便来吊丧的人不少,可亲戚总该额外照应着,尤其柳湘莲从名义上来说,也比自己与宁国府的关系更为亲近——毕竟自己娶尤二姐是做妾,而尤三姐却是明媒正娶。
尤三姐明显也不甚高兴,可她现如今身为人妇,早不似小姑独处时那般肆意,故而还是笑着替宁国府遮拦道:“许是太忙了,一时顾不上。”
正说着,就听前面一阵人嘶马鸣,紧接着两个宁国府的奴才,在柳湘莲唯一的家仆指引下,披荆斩棘似的挤了过来。
到了近前,三人都忙斜肩谄媚的,上前向孙绍宗见礼。
孙绍宗也懒得同他们客套,直接喝问道:“怎么这时候才迎出来?”
“孙大人息怒!”
宁国府的奴才忙分说道:“方才我们太太眼瞧着支应不过来,亲自往西府里搬请援兵去了,刚刚回到府里,听说三小姐夫妇在外面,就急着让咱们来请呢。”
原来如此。
孙绍宗这才释然,不过转念一想,又疑惑起来:“你家太太方才不在,难道珍大哥和蓉哥儿也不在府上?”
“嗐,别提了!”
那奴才哭丧着脸道:“这眼见就快到年底了,我们老爷今年兴致不错,干脆带着两位爷去了南边儿采买年货,谁曾想刚走了六七日,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说到这里,他又抬手一指隔壁的荣国府,道:“依着我们太太的意思,眼下这兵荒马乱的,旁人不好失了礼数,咱们自家亲戚倒不妨从那大观园绕上一绕。”
按时下的规矩,亲戚上门吊丧,是该从正门通名而入的。
但看眼下这乱纷纷的局面,真要在大门口等着,还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故而孙绍宗同贾迎春商量了一番,就从大观园里绕道,走后门进了宁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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