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王熙凤和贾琏院子里。
孙绍宗抬腿正要进到堂屋里,却见一旁贾琏满脸醋色,遮都遮挡不住,便又停下脚步,冲他一拱手道:“要不,还是二哥您进去找一找吧,那药只要别吸入太多,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这刚瞧了王熙凤的身子,转脸又要去翻她的床,也难怪贾琏会醋性大发。
不过……
即便再怎么吃醋,一想到自己进去之后,有可能会像王熙凤和宝玉那样疯掉,贾琏还是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二郎尽管进去搜便是,你是正儿八经的‘星宿下凡’,自不怕这等邪祟咒术,哥哥我这身子骨却不一定能抗的住。”
虽说孙绍宗一直强调,两人不是中邪而是中了毒,但瞧见那青面白发的纸人,大多数人还是想到了神神鬼鬼头上。
既然贾琏是这等态度,孙绍宗便也懒得再推托什么,正待挑了帘子进门,却听一旁平儿说道:“让奴婢领着孙大人进去吧。”
说着,又凑到贾琏身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贾琏便连忙点头,赞道:“使得、使得,怪不得她平日最疼你了,你果然是忠心护主的!”
他既然已经允了,平儿便先一步挑帘子进了客厅。
孙绍宗也忙跟了进去,等那布帘子落下,两人四目相对,却是干柴烈火一般!
要说两人勾搭成奸,其实还在那李纨之前,但到得如今,却仍只有一次露水姻缘。
尤其平儿隔三差五的,总也免不了要听一场猫儿叹春,这心里的躁动怕还远胜于李纨。
可平儿毕竟是个小心谨慎的,即便心下再怎么激动,也不敢直接扑上去一慰相思之苦,只轻咬着下唇,颤声道:“孙……孙大人且随我来吧。”
那腔调缠绵幽怨、嗓音暧昧甜软,直似要编织出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孙绍宗牢牢裹住,永世不得脱身一般。
孙绍宗听得心下一荡,刚平复不久的邪火,便又蹭蹭的往上蹿。
平儿纤腰漫摆、臀摇腿荡的,将他领到了西北角的侧门前,忽又扬声道:“还请孙大人在这里稍候片刻,容我进去简单收拾收拾。”
听她喊得如此用力,孙绍宗哪里还不晓得,她其实是说给贾琏的听的?
回头扫了眼,见大门的方向有一面多宝槅遮着,孙绍宗便毫不犹豫的,跟着平儿一起进了里间。
进门之后,一个诺大的粉色幔帐便首先映入眼帘,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布料做的,薄似雾、轻如云,四周还吊着六盏橘黄色的宫灯,想必晚上全部点着了,定是极有情调的。
想不到王熙凤整日里盛气凌人的,这晚上睡觉的地方倒是少女心十足。
平儿脚步不停,挑开那幔帐便钻了进去,倒真相是要收拾些什么东西似的。
孙绍宗也好奇的跟了过去,却只见她走到床头,先拾起两件女子贴身的小衣,又从枕头底下翻出个小册子,然后一股脑都扫进了床头的柜子里。
原来方才平儿在外面,跟贾琏说的就是这些东西……
却说平儿转回头,见孙绍宗正目光灼灼的盯着柜子,便娇嗔道:“怎么,瞧了人还不够,还想把这几件衣裳也拿去把玩不成?”
此时再说什么也是多余,孙绍宗毫不犹豫的将她揉进怀里,好一番蹉跎孟浪之后,这才嘘嘘带喘的去翻那床铺底下。
等翻出那五鬼纸人,平儿早乖巧的准备好了包袱皮。
孙绍宗便一并都裹了,又等平儿平复了气息,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院子里。
贾琏一见两人拎着包袱出来,先往后缩了几步,这才警惕的道:“二郎,你……你可一定要瞧仔细了,千万别剩下什么孤魂野鬼的。”
这说的,好像自己能见着鬼似的。
不过孙绍宗也懒得跟他解释什么,将那包裹冲他一扬,道:“走吧,去瞧瞧赵姨娘那边儿,可曾问出些什么来。”
王夫人本来想让孙绍宗审问赵姨娘来着,但贾政与她终究还是有些香火情——否则屋里这么些姨娘,也不会只有她生了一儿一女。
于是便硬是揽下了这差事,就地把赵姨娘拉进袭人屋里,逼问来龙去脉。
却说孙绍宗等人这一来一去,差不多便用了半个时辰,然而回到那怡红院里,贾政却还在里面磨蹭时间。
故而孙绍宗便又在王夫人的请托下,去探视了宝玉、王熙凤的情况——因怕里屋‘阴魂未散’,这姐弟二人便都在客厅里打起了地铺。
孙绍宗进门的时候,也不知谁把他们嘴里的棉絮掏了出来,就听得两人一个喊着‘杀杀杀’、一个嚷着‘我要死’,有问有答的,当真如同二重唱一般。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孙绍宗便仔细检查了宝玉的瞳孔、口腔、以及身体对外部刺激的反应。
检查的结果,倒是比预想中要好些——至少比起那陈博要好上不少。
这大约是因为,两人都是睡午觉时中的暗算,到底比不得晚上时间长、中毒深。
把这情况跟贾母、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