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只有一更,明天三更补齐。】
顺天府刑名司,东厢小院。
孙绍宗提笔在纸上勾勒出一个挖坑的小人儿,然后又在旁边画了个大大的包袱。
稍一犹豫,他又在左下角画了个举着信的无头尸体,取过朱砂印泥,把那断颈处染的通红一片,这才满意的对折起来,暂时收入了袖袋里。
要说这丁修也真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儿。
他那第二张涂鸦的内容,与第一封涂鸦并无太大区别,只是肩头又多了一个巨大的包裹。
显然这丫不是没办法混出城,只是没法把从钱宁家弄来的赃物一并带出城去,所以才会求助于孙绍宗。
不过孙绍宗可不觉得,自己有义务一定要冒险帮他。
因此果断劝丁修把东西埋了,再想辙混出城去——至于那举着信的断头尸体,则是警告这厮再敢上门骚扰,自己就要翻脸无情,大开杀戒了。
搞定了给丁修的回信,孙绍宗便让程日兴找来最近半年的邸报,搜罗着西南几省的消息。
同时头也不抬的问道:“怎么样,这两天可还有人传谣信谣?”
程日兴躬身道:“东翁既然回到衙门办公,那些诬赖您杀了钱宁的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不过……”
“不过什么?”
“我担心,赵立本等人未必肯就此罢手。”程日兴献计道:“依我之见,东翁这两日不妨示敌以弱,让那赵立本等人以为,您真的和钱宁的案子有关,先让他们得意上几日,等到鹿鸣宴过后,再让他们乐极生悲!”
这情节……
应该就是典型的‘扮猪吃老虎’吧?
没想到这程日兴还有写网络小说的天赋。
不过……
“用不着如此麻烦。”
孙绍宗却是毫不犹豫的摇头道:“几个跳梁小丑罢了,值不得这般如临大敌的——再说稳操胜券的时候,我还去与他们纠缠不清,这心胸格局也忒窄了些。”
“东翁果然是宰相气度!”
程日兴虽然献计失败,倒也不觉得尴尬。
顺嘴儿拍了个大大的马屁,便又道:“对了东翁,如今刘治中不在城中,乡试放榜那日,怕是要您亲自去贡院压场,要不要先提前安排一下?”
“这事儿应该有成例吧?你让林德禄查查,看以前都是怎么做的,让他照例布置一下就是。”
程日兴答应一声,便准备去寻林德禄传话。
“等等。”
孙绍宗却又喊住了他,问道:“这京城里可有知名的女先生?最好是擅长吟诗诵词的。”
吟诗诵词?
“大人何须寻旁人,学生不……”
程日兴一听这话,还以为孙绍宗是想增加自己的文化知识,免得以后官越做越大,却始终和那些文臣们说不到一处。
正准备毛遂自荐呢,却冷不丁的回过味来,愕然道:“女先生?!”
“是我家中的小妾对诗词一道颇有兴趣,因此我便想请个女先生过去教上一教。”
“原来如此。”
程日兴这才恍然,不过这女先生什么的,却比男先生难找多了。
毕竟一般人家的女子,压根不可能有机会学富五车,而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又怎会出来做什么女先生?
一般也只有那些年老色衰没有嫁人,又未曾攒下什么积蓄的名妓们,才会以此为生。
可名妓从良乃是常例,始终没嫁人的又能有几个?
这仓促间,他却上哪儿给孙绍宗淘换女先生去?
冥思苦想半天,程日兴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不由喜道:“我这里还真有个合适的人选,此女唤作妙玉,是个带发修行的女尼,原本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她文墨极通,经典也极熟,模样又极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极’字,倒真让孙绍宗起了些兴致,放下手里的邸报,问道:“那这女子现在何处?可愿上门教书?”
“这个……”
程日兴略一迟疑,便信誓旦旦的道:“这妙玉的性子虽有些孤傲,但她在那牟尼院里客居经年,又一直没什么进项,如今早已囊中羞涩,只要东翁多给些束脩,想必她也不会拒绝。”
听他说的信心颇足,孙绍宗便干脆道:“既是如此,那这事儿就麻烦你了,只要人合适,便是比旁人多上三五倍的束脩,也算不得什么。”
“东翁放心,等散衙之后,我便托家中婆娘去寻她商量。”
程日兴说完,见孙绍宗没有旁的吩咐,这才下去寻林德禄交代任务。
程日兴走后,孙绍宗又翻了半日邸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大周朝的西南防务,现在是外松实紧的状态。
表面上看,大周似乎对茜香国并无提防之意,但川蜀却屯有两支精锐,一旦云贵边境有变,立刻就能赶赴战场。
啧~
看来究竟是谁算计谁,还真说不准呢!
既然如此,那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