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仅朱鹏有此疑问,便宜大哥孙绍祖也早就发现,孙绍宗在茜香国这一年多里,力气足足翻了两倍有余!
这显然不能用‘身体发育’的理由来解释。
孙绍宗暗自回忆了许久,却始终不得要领,最后也只能将其归咎为穿越者特有的福利——比起那些能跨时代召唤猛将,或者干脆把所有一切数据化的金手指,他多出这点力气也实在算不得什么。
闲话少提。
孙绍宗回到家中,胡乱消磨了半个多时辰,眼见那同年聚会也差不多要开始了,这才在阮蓉‘多吃菜、少喝酒’的叮咛中,动身前往位于外城的同福酒家。
要说这家酒楼虽也是小有名气,却还算不得业内顶尖一流,之所以会选择在此聚餐,不过是因为这同福酒家,乃是二甲第四名王炳贤家中的产业。
当初就因为是商户出身,王炳贤一度还曾受了歧视,迁转成文职后,足足待选了半年多也没能补上实缺,最后还是托了朱鹏的关系,才在太仆寺下辖的典牧署,补了个八品署令。
这什么署令,说白了其实就是给朝廷放马的‘弼马温’,但王炳贤还是感激不已,从此做了朱鹏的门下走狗。
一路无话。
却说孙绍宗到了那同福酒家门外,便见二楼栏杆上,高高挑起两个硕大的灯笼,上写‘高朋满座’四字——这是包场的意思,外客见了,便知道今儿是非请莫入。
孙绍宗赶到的时候,门前正有几个汉子在互相攀谈,眼见是他到了,纷纷都迎上来‘年兄’‘年弟’的招呼着。
因是武进士们同年聚会,在场个顶个都是彪形大汉,便是个头稍逊些的,也称得起‘矮壮’二字。
孙绍宗置身其中,倒比平日显得自在些,他胡乱记下几个人名,发现这些人多是在巡防营、城防营、或者神机营担任武职的,转为文职的仅有那王炳贤一人。
但在门前主事的却不是王炳贤,而是一个名唤朱鹄的从六品副尉。
孙绍宗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才晓得这朱鹄原来是朱鹏的堂兄。
不过比起那满脑袋‘原谅色’的朱鹏,这朱鹄显然会做人多了,举止言谈都透着几分从容气度,虽然主要招呼的是孙绍宗,却也并未因此冷落旁人。
众人又谈笑了几句,朱鹄便打了个罗圈揖,笑道:“诸位年兄,舍弟早在里面候着,不如咱们进去再聊如何?”
众人自然都轰然应诺,又你推我让了一番,最终还是孙绍宗与朱鹄走在了最前面。
“孙兄。”
那朱鹄与孙绍宗并肩而行,却又压低声音道:“适才舍弟多有得罪,还请看在都是一榜同年的份上,莫要与他计较。”
孙绍宗打着哈哈敷衍道:“我那敢同令弟计较?万一因此开罪了天官大人,以后还要不要前程了?”
说是这么说,但孙绍宗心中其实并不怎么在意那朱鹏,毕竟得了斗牛服之后,他也称得上是‘简在帝心’的人物了,就算是堂堂的吏部尚书,也不敢为了帮女婿争风吃醋,便刻意打压他。
朱鹄显然也明白这一点,闻言苦笑了数声,又压低声音道:“其实舍弟本不是这般张扬的性子,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唉,他也是心中积郁,才……还请孙兄多多包涵体谅。”
朱鹄虽是连续两次欲言又止,但孙绍宗却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无非是朱鹏做了绿帽背锅侠,心里苦又不敢说出来,便在这沉默中渐渐的变态起来。
只是……
这绿帽子又不是孙绍宗给他戴上去的,凭啥就要‘原谅’他的傲慢无礼?
因此孙绍宗也只是一笑,并未搭他的话茬。
那朱鹄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有一人斜下里闯将出来,含胸低头的,险些便与朱鹄撞个满怀。
“姜云鹤?”
朱鹄站住了脚步,狐疑的打量着那人道:“你怎得也在这里?”
听到这‘姜云鹤’三字,孙绍宗也忙好奇的打量了对方几眼,只因这姜云鹤正是三个落马的文职之一,据说是做知县的时候被下面文吏给坑了,在牢里足足关了半年多才放出来。
看他如今瘦的只剩下一身骨架,就知道当初在牢里没少受罪。
那姜云鹤躲闪着众人的目光,缩着脖子嗫嚅道:“是朱大人给我下的请帖,我……我虽然被革了职,但进士的功名却还在。”
他虽然说的断断续续,丝毫没有底气可言,但这番话却并非没有道理——同年聚会又没规定必须是现任官员才能参加,他身为广德八年的武进士,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考虑到他是被人坑了,并不是真正的贪官污吏,孙绍宗心下倒生出些同情来,于是便笑道:“既然是同年聚会,姜兄自然有资格参加。”
他这话分明是替姜云鹤解围,谁知那姜云鹤却并不怎么领情,只对朱鹄露出个僵硬的笑容,便匆匆的闪到了角落里。
“唉~!”
朱鹄看着他佝偻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又压低声音道:“这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