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思云被往日里最器重自己的袁流一通劈头盖脸的怒喷，不禁有些茫然，然而袁流还没劈完呢：“给你卖萌神器的创意、给你和他一样的抖音账号你能把东西做出来？你能卖得掉吗？卖掉之后钱能被你赚走？生产加工库存销售那么多环节，人家什么经验都没有就赚几千万，你做梦呢？我看你不是不懂新媒体，你是狗屁都不懂！”
这回雷思云终于从懵逼的状态中反应过来，然后感到特冤，“流叔，流叔你听我讲，这个没任何影响的流叔，关键得看他们的财务数据。他有人帮着又怎么样啊？赚不到钱都是白瞎。”
袁流简直气乐了：“人家好几千万粉丝会赚不到钱吗？”
雷思云按了按额头，说：“我去之前也这么觉得，结果去了一接触，那个叫楚垣夕的简直就是一奇葩。所有能挣钱的项目全都不做，白给钱都不做您明白么？他们公司的美女做直播，在线人数比别人多十倍，打赏收入是别人十分之一您敢信？抖音都把广告平台拼好了，他就是不接广告，一单三四十万，每天做一单岂不是美滋滋？年入上亿啊！不做！
而且楚垣夕还跟我说，这个抖音广告根本做不长久，一年上亿的算法是不对的。他自己都清楚做不长久还不赶紧趁着没做烂之前能赚多少是多少？嘿，视钱财如粪土！这样的公司在他手里算是毁了，交给其它MCN运营，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员工都开掉，往少了说年利润三四千万是有的。”
袁流听到这反而坐下了，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之后才徐徐说道：“你能想到的事情，难道人家巴人娱乐会想不到？人家舒舒服服年利润三四千万不挣，难道跟钱有仇？”
说完，他一翻眼皮，目光变得锐利了很多：“你要知道，最近几家基金公司打算联手操盘的雪上项目是楚垣夕提出来的。他有这么好的赚钱idea，他都不做，你以为他是为了什么？难道他是杰克马，对赚钱没兴趣？”
雷思云心说您问我，我问谁去啊？这个问题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啊！“那您说是为什么啊？”
“这个啊，就得时间给出答案喽……”袁流干脆拿起紫砂壶对着嘴咗了一口，说：“反正他所图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
“您对他这么高的评价？”雷思云彻底惊了，所图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这是苏东坡《留侯论》里的话，形容张良张子房的，拿来形容楚垣夕真的合适吗？
“不然呢？一个人对于年入三四千万无动于衷，反而热衷于干另外一个创业项目，那么必然是他认为另一个项目前景超过年入三四千万，远远超过。楚垣夕放弃的可不是一个三四千万而是两个，雪上项目明显不止三四千万。”
说到这，袁流把茶壶往桌上一拍，拿手点着雷思云：“你啊……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把你提拔起来这么多年了，能不能有点长进啊？至少要比袁苜强，这是对你的要求，明白不？”
雷思云唯唯诺诺，然后伸手抓了抓后脑勺，“我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想怎么赚钱啊？”
“你想不明白？那我给你举个例子。”袁流拿起茶几上的一份草案来递过去，正是袁敬刚才简单策划的条款。
雷思云一看，卧槽！IP授权费？这是什么鬼？
然后再一看，正是被他评价为不咋地的《动物公司》，被袁流的侄子袁荣看上了，要跟楚垣夕展开合作……
“看看这个吧。就说一个玩具毛利一百块好了，咱们也不多算，人家直播带货卖掉十万个，就能净赚1000万，分账15%就是150万。高端玩具可远远不止是100块的毛利，这才叫做广告。”
雷思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袁苜对他的白眼依稀可见……
在雷思云受教育的时候，袁荣也开始行动，一边让厂里的职业经理们准备标书，一边准备跟杨妈聊一下。
对于楚垣夕选择标书这件事吧，他觉得比较好笑。年轻人就是太重视面子了，走这种形式有什么意义呢？成年人的世界，看的是结果啊！
杨妈在他心中为什么不具备竞争力？因为杨妈的产能紧张啊。
虽然他自己的生产线做的是玩具汽车，距离动物公司的目标品类有距离，但美娃玩具也一样，杨妈是做婴幼儿玩具的，动物公司这种带着IP属性的玩具显然不是给半岁到两岁的孩子玩的。
因此，要是挣卖萌兔子帽他是真未必争的过杨妈，因为那玩意简单，有熟练工就能做，也不占什么产能。但是做动物公司的周边玩具，两家的起跑线差不多。
或者说，如果楚垣夕主动发起这个项目，这两家都没投标资格，他会找一个正好做这个细分品类的代工厂或者合作方，比如做长毛绒玩具的。
而杨妈的厂子现在产能饱满，这是她经常在圈里zhuangbility的原因，袁荣早就捏着鼻子忍了很久了，每次看她哀叹“怎么有这么多订单啊，做不完怎么办”的时候就想冲上去抽她。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呵呵。他点开杨妈的微信……
这时，楚垣夕结束了一天的加班，正躲在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