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不月这么冷酷无情反而是合了夏目玲子的意,她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很有礼貌的朝不月道谢。
“我是夏目玲子,很感谢您的帮忙。”
她犹豫了几秒钟,咬咬牙还是问了出来:“那个……我的绘马……能还给我吗?”
她最后几个字说的简直是小心翼翼。
——那个绘马是她从小就带着的,根据养她长大的那位非常温柔的女人说是一个对她非常重要的,名为“丰月神”的神明送给她的。
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啊。
不月禁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气息陡然就冷冽了起来。
夏目玲子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完全不想想象眼前这位看起来非常强大的妖怪居然这么……的抢她知道小孩儿的东西。
——然而很遗憾的,这位妖怪从三观来说还真的就没怎么正过。
不月并没有对夏目玲子做什么,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转身进了神社。
夏目玲子……
夏目玲子能怎么办?
她也是很绝望啊!
她恋恋不舍的盯着被关紧的神社大门——是属于妖怪世界的特殊的大门——盯了好一会儿,只能委屈巴巴的转头,按着不月所说的“夏目”家所在地点找去了。
夏目玲子在夏目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月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关注。
直接将半妖小女孩儿的事情抛在脑后,他坐在神社中的廊下,默默凝视着手中的绘马。
他的面具被随手放在旁边,黑色的和服下摆在地板上铺开,仿佛要和深色的地板融为一体一般,晕染出些许说不出的冰凉意味。
“丰月……”
不月手指渐渐的收紧,神色有些怔忡,看似木制的小巧绘马在他手心里,瞧着简直有一种分分钟要被他捏碎的感觉,然而实际上他连叹息的声音都轻的在下一秒就消散在了风中。
好半晌,他回了神,蓦然冷笑了一声,然后一扬手,刚刚还被紧握着的绘马就落入了院子里因为无人打理而变得异常茂盛的草丛之中。
将绘马扔了,不月转身就要进和室,只是才抬脚,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草丛,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忍住又将那绘马从草丛里捡了起来。
——他所有软弱的情绪都是自一人身上诞生,仿佛所有喜怒哀乐都被这么一个人所支配,偏偏他心甘情愿。
——因为这人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最好的丰月。
不月站在庭院里,正午的阳光明亮的刺眼,将庭院的一草一木都照的耀眼,他抬头看着天空,突然就笑了起来。
——原来自己竟然是这么好打发的啊。
就算他不告而别,就算他无踪无影,哪怕已经在心里无数次的扔下狠话,然而突然某一天能有人告诉自己——啊,那个人他很好,他依旧平安的生活在某个自己不知道的角落……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原谅了。
再多的愤怒好像在那么一瞬间就消散的干净。
干净的什么都不剩。
最后就只有一片空白,然后这片空白里慢慢的就被一个人所侵占。
——从他初生时稚嫩可爱的样子渐渐的成长,直至定格在十五六岁,精致的少年模样。
——真好啊……
他的丰月,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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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月低头看着乔惜。
少年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只要用那一双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心中就恨不能将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拿来给他。
——这是他的弟弟,是他亲眼看着诞生的、原本应该和他完全对立的弟弟。
不月这样想着,嘴角想要勾出的冷笑就有些无力。
乔惜睁大眼睛,看着不月的眼神中甚至有着些许小心翼翼的意味。
当不月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心里蓦地就酸了一下。
——果然,做不到啊……
他苦笑了一声,终于抬手,触了触乔惜的发顶,刻意压低的声音不知为何就带了喑哑:
“……原谅你了。”
乔惜眼睛一亮,不月取掉面具,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他脸上的笑容因为长久以来的面无表情而有些生硬,可乔惜一点儿也介意。
他看着不月的样子,心里也跟着就酸了一下。
——他记忆里的不月并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的不月虽然在外面日天日地日空气嚣张的很,在他面前的时候却总是一副温柔的非常靠谱的兄长模样。
——而不是现在这样,连一个微笑的表情都做的无比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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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在神社里住了下来,乔惜心里的感受已经不足以用复杂来形容了。
由于人类信仰的减少,由人类建造的丰月神社其实已经破财的不像样子了。
不过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