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有礼了。”海庆大师微笑,双手将那串十二颗金刚菩提托来。
见这晦暗之珠,张守玄却不敢小瞧半分。“重了,请大师收回。”
“缘法至此,张真人请收下。”海庆大师仍是微笑,张守玄道谢。
回座,有人道:“少林寺海庆大师,据说大师佛法高深,连少林方丈都多有讨教。”言外之意是实力一般。
张守玄手握菩提,一股清气随之传来,心中顿感清净。
若是算起来,这串菩提较于灵牌又贵重许多,在少林寺流传百年,经受不少大德高僧之手,自有静心之力。
海庆和尚赠予,多是想让他清心寡欲,行动遵照自然,若能放下执念,说不定延寿一二月。
微微一笑,却也戴上手腕。纵然无法放下,怎能辜负一番心意。
“多谢各位好意,老道感激不尽,趁此难得佳期,老道有一位忘年好友……”张守玄卖个关子。
下座的李西来摸摸鼻头,周开山自然知晓,黄家父子隐有猜测,倒是大和尚海庆先猜出,平静望来。
群雄顿时哗然,能跟张真人做忘年之交,是谁?听得郑重之语,莫非此人就在现场?
“忘年之交?那张真人的好友,必然是一位奇人,不知是否就在此间?”有英杰发问,张守玄含笑不语,目光却穿越众人,直投向李西来。
数百双眼睛汇聚而来,李西来坦然相对,光这份淡然,便让许多年轻豪杰心生敬意,换位一想,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做到李西来定力?是否会忙不迭跳出,以享受众人注视之荣。
“好大的福气。”群雄不无羡慕笑道。
“此言差矣,老道与李小友结交,并非所谓福气,如果深究探寻,该算老道。”
张守玄话却说重了,一时间喧嚣声四起,眼见群雄难以置信的目光,李西来道:“张老,您别拿我开涮了。”
苗祭祀不满的盯了眼李西来,极不情愿的推着张守玄近前,群雄默默让开一条路。
张守玄手微抬,李西来递将过去,亲切挽住。“老道身体有恙,前日你来时,并未见过,可别记挂在心。”
“小子是这等人吗?”李西来微微一笑。“你自然不是!”张守玄哈哈大笑,声音中尽是畅意。
张真人居然笑了?不止是只闻其名的群雄惊讶,和张守玄有所交情的亦是错愕。
张真人极为威严,不苟言笑,今日居然会因为一少年开怀大笑,真是稀罕事。
更有这笑声前一语,那赔罪的语气是为那般?还真像是平起平坐的好友,看这少年不足弱冠,又有何出奇之处?
又莫非是张真人大限将到,昏了眼睛?本来只是个看重的后辈,今日误认为是好友?
惊讶转为疑窦,更带不满,许多自恃颇高的前辈面色不悦,他们来此,亦没得张守玄接近,却并无多少怨言。
一是张真人三字摆在那里,不接见又有何妨?二来一碗水端平,大家都没受到接见,又有什么牢骚?
可现在,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张真人居然放下他们这些高人,对个后辈如此谦恭,将他们置于何处?
心念万转,只需一瞬,群雄面上笑容消散几分。
却说各人各像,周开山微微点头,在他看来,这并无不妥,他甚至有理由相信,李西来弱冠之前,必入暗劲,这等盖古烁今之人,绝对不可用常理待之,他倒是羡慕张守玄能和李西来有如此深厚的关系。
黄飞鸿也是一愣,尝闻张真人之名,如雷贯耳,听过一次一生难忘,这等前辈高人,会对西来如此看重?
不由想到佛山时,少掌门张英合亲密场景,再忆起那黑暗中,悄无声息焚烧两船,转至府上,力克神父的绝世一枪,那是接近两三年前的事,黄飞鸿从未和人提起,只觉李西来极为厉害。
今时今日,长大几岁,眼界开阔,才知那神父恐怖,纵然自己父亲,与之相对,亦唯领死一途,李西来,却能力克,那么如今的他,又臻至何种地步?再过些年呢?思及此处,黄飞鸿心念通达,李西来当之无愧。
黄麒英微张着嘴,显是惊愕至极,身为一代宗师,他涵养功夫自然不凡,可今日发生之事,超乎他的预料。
不可能想到,天下五指之首的张真人,和李西来关系好到这种程度?
张真人更亲口说非是福气,言语中反有一丝微不可觉的高攀之意,李西来,究竟何许人也?看张真人神色,只怕一句话,就能倾囊相授,毫不保留,那又为何要拜霍元甲为师?黄麒英不由沉思。
院中群雄,多是分为两面,一面与黄飞鸿无二,俱都张着嘴,讷讷难言,实在无法理解张真人所行之事。
另一面,当以白鹤上人为首,面色发青,显然心中十分不满,他和张守玄有些交情,又送了重礼,哪知完全没有得到这少年十分之一的对待,练武之人胸怀血气不衰,如何不生怒?
此时此刻,没有当面爆发出来,已经是给足了张守玄面子,如果不给个解释,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