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消瘦的身子在黑暗中翻滚,腰间软肉被好几块尖锐的石头划伤,耳畔更有凄怨的小鬼幽咽声盘桓,直摔得余念头晕眼花。
“这里是……”
用夕阳铲撑起身子,余念眼前一片昏暗,他似乎摔进了一片未知的空间内,刚才那名拉棺人消失不见了。
脚下软软的,堆积着厚重的枯黄树叶,小鬼哭笑声时而响起,余念表情凝重,有寒风鼓荡着他的衣袖。
余念缓缓向前,踏着落叶的脚步声沙沙作响,这里,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面前出现了一块斜插地里的残碑,上面的碑文早就辨认不清,而就在余念立在它面前的一瞬,一点殷红忽地从碑体之中渗出,扩散开来,在瞬间将整个碑体浸染成黑红之色,旋即便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涌进余念的鼻腔。
“救救我……救救我……”
碑文上渗出的黑血在说话,在求救。
呼呼呼~!
阴风骤起,如同无数的刀枪剑戟斩向余念。
“哭碑血?!”余念猛地向后一步,脸色微微白,在怀里掏出了一张黑色的三寸长的符纸,捏在两指之间,冷冷道,“你修行不易,既然已经初窥大道门路,就不要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
“桀桀桀……多鲜美的血肉啊……”碑血沿着碑体流下,一道极为古怪的声音传出。
余念死死地盯着碑血,捏着符纸的手有点颤抖。
吼!
那碑血骤然暴起,凝成了一只黑色的大手,掌心有一只圆滚滚的绿眼睛,直奔余念而来,血腥之意立刻覆盖了余念面前的天地。
“嗤!”余念低吼一声,手中符纸兀自燃烧,幽幽蓝焰涌起,向前一抛之下,黑手直接被点燃,挣扎扭曲之下之后,被烧掉了。
余念松了口气,这种符纸,名为碎玉,现在他只剩下七张,这是他在这里唯一的保命手段。
“这里莫非是荒土坟丘的深处,连哭碑血都出现了?”余念皱着眉头,哭碑血是葬在碑下的灵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之下,诞生的恶灵,有修为,若是沾上一滴哭碑血,轻则肌肤毁坏,重则性命不保。
轰隆隆!
地动又开始了,大地似乎要分裂了。
“昨日落下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连号称神魔葬地的荒土坟丘都被搅得不得安宁?”余念提起夕阳铲,深觉此处不宜久留。
“一口棺材。”一道男音如同平地惊雷,轰在余念耳中。
“谁!?”
残碑之上,出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棺材,浮在半空中,棺材两侧长着三双血色的翅膀,扇动着,频率很快。
其内站着一只拳头大小的黑色公鸡,头顶的冠倒是白色的,一双豆眼盯着余念:“本座的名讳,你还没有资格知道。不过本座观你骨骼惊奇,不如来本座胯下,做个吹箫童子,本座佑你成仙。”
公鸡高昂着脑袋,十分自信。
“梆!”
余念一铲子甩过去,直接将黑鸡连带黑棺一起扇飞:“滚开!”
“喂!余念,老友相见,你就是这么招呼我的!?”黑鸡大叫,带着一串鸡毛,余念根本就不搭理它,径直向前。
“古冶墓一别,六年有余,你离死又近了一步,可喜可贺。”黑棺的血翅使劲地扑扇着,驮着黑鸡雄纠纠气昂昂地飞在余念的身边,“喂!不要板着个脸嘛!当年若不是本座,你可活不了这么久,你应该感谢本座,别的本座就不要了,把你的精血送本座两滴就好了!”
“梆!”
余念又给了它一铲子,黑鸡毛乱飞。
“本座说你啊,怎么就这么执着于活着呢,着相了!!死了多好!像本座一样当个自由自在的鬼不好吗!多少可爱的女鬼在等着你啊!”黑鸡又追了上来,豆大的眼珠子在余念的身上来回地扫动,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
“我警告你,离我远点。”余念厌恶道。
大约六年前,余念和余道人在一处坟冢之中遇到了这只黑鸡,从此便被这只黑鸡给盯上了,它拼了命地想要喝余念一口血。它不是活物,而是不知道已经死去了多少年的鬼鸡,虽然没有什么修为,但是它诡异的能力连余道人都奈何不了它。
在黑鸡的叽叽喳喳之中,余念又在黑暗中前行了大半个时辰,一路平安,但氛围,却是愈诡谲起来。
余念立在了一片黑色的密林之前。
黑木通体乌黑,但却带着曦曦点点青光,像是萤火虫在乱舞,但给人的感觉却不是萤火虫般的安详,而是……森然!
这些跃动的青点,每一点,都带着一丝阴邪的气息,余念的面前,仿佛有一座地狱,无数的妖魔在沉浮。
余念手里多出了两张符纸,他的肩侧,黑鸡立在飞舞的棺材里,瑟瑟抖。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余念扫了黑鸡一眼道。
“你……你不懂……”黑鸡的声音在颤抖,它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青点,全身都在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