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晚辈？”
周凤元点点头，突然提起一事，“那日在藏龙巷，你是不是察觉出我的身份？”
方炎摇头，“只是心有所感，觉得前辈与早年卖馄饨时，不大一样。”
周凤元精神大振，“你买过我馄饨？咋样，滋味是不是天下独一份！”
方炎苦笑，赶紧点头，奉承些许好话。
周凤元老神在在，片刻后才说道：“你能察觉，并非偶然，有人曾赠你一份天大机缘，才让你有所感应，不然我等儒门书生，又岂能如此容易被人看破。”
方炎不动声色问道：“莲花圣人？”
周凤元叹了口气，眼神中露出追忆，“死的可惜了。”
方炎沉默，周凤元看了眼他，开口说道：“既然死里逃生，我听那花姓丫头说你又擅长自省，可有道理可言？”
方炎好似早已料到他会这么问，与心中酝酿片刻后，说道：“步步相扣，躲无可躲，别无他法。”
周凤元下意识皱紧眉头。
方炎又说道：“那三清峰的道士，算计太深，我一路下来，种种行动尽数被他看破，可又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若不是他有所顾虑，恐怕早就被他格杀当场，论心性手段，我还是差太远了，这里面更牵扯种种，看似他毫无道理，重伤于我更是随心所欲，实则正是他自己的道理。”
方炎掏出一本书，搁在桌子上，“不过我最近看了些藏书典故，明白了一些事，官场上那套官大一级压死人，是规矩，同样是道理，官员间的明争暗斗，同样有着各自的道理，江湖上，每人都有自己的规矩和道理，你的拳头大，你的道理就硬，这话听着别扭，可也无错，只要恪守着本分，终有一天可以做到随心所欲而不逾矩。莲花圣人所言所行，同样有着自家道理，只是最后道心蒙尘，在随心一事上出了漏洞，晚辈又适逢道心磨砺，才侥幸明悟一二，却难以想的透彻。”
周凤元眉头渐渐松缓，点点头说道：“那道士不杀你，甚至道最后也只是重创你，口中扬言杀你，是借此试探莲花圣人是否借你体魄另觅生机，而没有完全杀心，这是因为道家规矩傍身，也是因为儒家规矩，他毕竟刚刚迈入四境，不敢牵连太多因果，这点你说的没错。”
他顿了一下说道：“需知我们儒家修士，各自有着自身的立命道理，五境圣人，哪一个不是贯彻自身道理，才能勘破天门，立于新的层次，莲花圣人那次，是意外，更有着藏于暗处的种种因果，环环相扣，书院都无法洞悉。”
方炎心中一惊，莫非莲花圣人渡劫失败一事另有隐情？！
周凤元突然笑起来，“不过你当初的赤子之言，虽然稚嫩不堪，好歹让他回头是岸，这点我要谢你。”
方炎赶紧起身，略有局促说道：“当不得，晚辈只是有感而发。”
周凤元大口喝了口酒，举杯摇了摇，“我也就意思意思。”
方炎哭笑不得，重新坐下。
周凤元擦了把嘴角，说道：“最后给你说一句，你又不是读书人，极尽思量这些道理，没啥子用的，不如把拳练好，省的下次独身一人，再莫名其妙死了，谁来给你出气？”
方炎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心中如同拨开云雾，重新透彻。
先前他想的太多，不觉深陷其中，静心思量无错，可难免不会沾染心魔，可周凤元一席话，让他重新醒悟。
他恭敬抱拳，对着汉子行了一礼，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摆摆手笑道：“不想了，烧脑子诶。”
周凤元哈哈大笑，“这才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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