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戒严,宵禁,缉捕后宫重臣及软禁清使,朝鲜王宫的一系列举动弄的满城风雨,朝野为之震惊,很多人虽不明就里,但也知将有大事发生,很大的事,翻天覆地的那种大事。
满城惶恐。
达官贵人们各自盘算心中的小九九,却也有那么一群人澹然无波,坐看风云变幻。
光熙门的附近那家米店后院,柳世昌和张夜坐在树下悠然的喝着茶,看着天空悠悠白云:“柳掌柜,是要变天了吧”。
“变就变呗,晴天咱们就晒太阳,阴天下雨就撑伞”柳世昌澹然一笑,张夜嘿了一声:“柳掌柜倒是好心态”。
柳世昌苦笑摇头:“天气变幻莫测不是吾等能左右的,不是心态好,而是无可奈何罢了”。
张夜岔开话题:“外边虽在戒严,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中暗流涌动,那鞑子在朝鲜经营数年,在这汉城里头明面上只有龙骨大那数百人,暗中却还不知尚有多少宵小,难免他们不趁机搞事,咱们不能掉以分心,当须谨慎,坐山观虎斗别被野猫给阴了”。
柳世昌点头:“鞑子数年经营,暗中岂能无人,如今龙骨大被软禁,他们自不会坐以待毙,只是李倧可不是个简单的人,如今有了准备,他们翻不起大浪,倒是如你所言,咱们却是要小心些,让兄弟们这些日子都老实呆着,莫要露了形迹为人所趁”。
张夜嗯了一声,四处张望一番,低声道:“这米店里外皆是朝鲜人,靠的住么?在下听说这地方并非柳掌柜的产业……”
柳世昌笑了:“他们是朝鲜人但又不是朝鲜人,这地方虽非我的地盘,但却十分靠得住”。
张夜一怔:“在下不解”。
“这儿是明家的产业”柳世昌嘿嘿一笑,见张夜还是一脸蒙,叹口气道:“汝可知陈友谅?”
“这个知道,和太祖皇帝争天下的那个什么陈汉皇帝么,这儿和他有甚关系?”张夜依然一头雾水,柳世昌轻笑:“那个陈汉皇帝都死了好几百年了自然和他没啥关系,那你可知道陈汉皇帝的后人去哪儿了呢?”
张夜想了一下:“据说太祖皇帝得天下后,那陈友谅的后人就投降了,还封了很大的官,再后来就不知道了”。
柳世昌点点头:“你既知陈汉皇帝可知道大夏皇帝?”
张夜一怔:“明玉珍?”突的一惊:“莫非这地儿是明玉珍后人的,嘿,柳掌柜,俺才疏学浅所知不多,您给俺说道说道呗”
见张夜来了精神,柳世昌澹澹一笑:“闲来无事,便给你说道些闲话”。
这闲话说来也不长,元末起义的可不只老朱一路,但最后把公司做大的也就那么几家,除了老朱外还有张士诚,陈友谅和明玉珍,但按照规定只能一家上市,所以这几家就开始并购。
张士诚是宁死不屈拒绝并购,结果一窝端了。
陈友谅和明玉珍那一开始也是拒绝的,事实上也给老朱的大明集团上市造成了很大的障碍和威胁,只后来都没干过老朱,鄱阳湖一战陈友谅被射杀,明玉珍病故早亡,两人都传位给儿子了。
两个老狐狸都是不老朱的对手,更不要说两个小朋友了,何况小朋友都还小,比如明玉珍死的时候他儿子明升才十岁。
所以没费多大劲,两个小朋友逼无奈就接受了老朱的并购,老朱也没亏待他俩都给封了侯!
当然了这种侯是没有任何含金量的,而且以老朱的尿性,这种侯在董事会里是没有任何发言权和决策权的,就是个纸片人,随时给烧了。
但你要是老老实实的,乖乖的享受荣华富贵也就行了,偏偏有人情商太低,这个人就是陈友谅的儿子陈理,毕竟是太年轻了,没有城府,心中有委屈就管不住嘴,拉着明升诉老朱对他们怎么不好了,各种不满……
明升虽然比陈理小几岁,但有城府稳的一匹,也就笑笑不说话。
但你虽然没说话,可是你笑了啊,以老朱的尿性,你笑也不行啊。
所以那些埋怨的话一传到老朱的耳朵里,他当然是想给弄死得了,但是又觉得不妥,一来容易落人口实,二来那时刚建国初很多地方还没清扫干净,给弄死了失了信用。
于是思量再三之后,遣送朝鲜,哦,那时候还叫高丽,老朱给高丽国王写了信,送俩人过去,不为官,不为民。
于是乎这俩难兄难弟就被流放朝鲜了,那一年陈理二十二,明升十八。
可两人虽同为创二代,然而命运却大不同。
陈理属于狗都嫌的人,在朝鲜混的极差,甚至一度吃饭都得不到保障,可谓贫困潦倒,后代逐渐为民。
但明升却不一样了,这小伙有城府,长的帅又有才华,能言善道会交际,加之又是皇二代,在朝鲜达官贵人那特别受欢迎,没多久就成为高丽总郎尹熙郎的女婿,在开城有房有车又有田,其后四个儿子也被封了各种虚衔虚职,像他们这种不为官,不为民,那就……为商呗。
所以,明家历经数百年在朝鲜深耕早已遍地开花,不说多有权但绝对有钱也有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