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回过神来,说道:“如今元廷之所以还能蹦跶,全靠脱脱支撑,若是你这计策成功,元廷便是自断良柱,倾了自家大厦。你这不是解高邮之围,滁州之危,而是实实在在的断了元廷生路,好计策。若是说与冯先生与李先生听,这等计策,恐怕他们也自叹弗如。”
“什么计策如此之好?”外面忽然传来李善长的声音。朱元璋不由苦笑一声,他在背地里嚼别人耳根子,恰巧却又被别人听了去,这真真是失策。当下干咳一声,打开屋门,道:“先生这么晚还没休息么?”
李善长叹息一声,道:“如今这滁州虽是解了燃眉之急,但若高邮城破,滁州处在危机之中不说,天下之势势必会有一番惊变,到那时候,我们得天下大计又得从长计议。如此多的烦心之事,善长作为谋臣,却无半点法子,哪还有心思睡觉?”
朱元璋听了,只轻声一笑:“先生原来是为此事忧心,你且听听我这凌云兄弟的计策,包您今日更加睡不着觉了。”
李善长心下甚是惊疑,只是看着风凌云。风凌云把自己的想法与李善长说了。风凌云虽未详细解说,但李善长乃是当世绝顶聪明之人,许多东西只需要一点即透。待风凌云说完,李善长呼吸急促到极致,叫道:“对啊,我只想着如何破脱脱这百万大军,如何在他的围困之下解围,却没想到这釜底抽薪之计。凌云,你这计策确实是妙得紧呀。”
顿了一顿,李善长又道:“若是要挑动朝中权臣参奏脱脱,令元顺帝对其出手,这也非是难事,一般人去,事做不成,怕只会适得其反。”
李善长先前是兴奋,后又为谁去大都,挑起这场阴谋而发愁。却在这时,朱元璋笑道:“先生不用考虑了,元璋已经有了合适人选。”
李善长看着朱元璋,心中想到:“这计策随妙,但施行者须有大智慧,且通晓人情世故,不知道他说的人选是谁?”
朱元璋却是看向风凌云,道:“这计策既然是你想出来的,便由你北上大都,如何?”
李善长心中道:“对啊,这孩子虽是年轻,但博古通今,智计了得,由他上大都做这事,再适合不过了。”
风凌云知道,洞察形势,想出这计策很难,但要施行更难。正如朱元璋所说,此计策出自于他,他是最好的施行者。只是他向来对阴谋诡计一道不屑为之,而今却是不得不为。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风凌云先前畅快的心情一扫而空。一天之内,心情大起大伏,一如他的人生一般。早时候他还在调侃云华真人算命之举,如今他却生出要请云华真人算上一卦的想法。可以想象,他心中此时是何等的矛盾,何等茫然。
夜漆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欲要做见不得人的事的人,会选择夜里行事。黑暗中寻求光明者,也要不断的行走。不知道何时,风凌云竟然喜欢上了黑夜。或许,他喜欢黑夜,那是因为在这黑夜里什么都看不见,因为什么都看不见,那便不会心烦。或许,他也是一个黑暗中寻求光明者,只待那颗星星耀眼亮起,给予这世间最为温暖的光明。
风凌云站在屋顶之上,心间万事如山一般悬在心头,忍不住就要喘息。忽地,他警惕突生,身子飘动,落到院中一棵大树之上。也许,他喜欢黑夜,乃是随便一个地方皆可藏身,令敌人难以觉察,就如此刻。
漆黑的夜,漆黑的屋里,三双眼睛瞧来瞧去,有兴奋,有恐惧,亦有担忧。
在这漆黑的屋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郭子兴的两个儿子以及他的妻弟张天佑。
郭天叙道:“上次那三个黑衣人,不用说也是朱元璋派来的人,今日咱们就在这风波之上,以牙还牙,若是朱元璋被刺杀了,想来众人都只会以为是上次来元帅府刺杀父帅的人,这朱元璋,真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郭天爵却是担忧道:“若是那派出去的人杀不了朱元璋,被他活捉,我们岂不是一样有*烦?”
郭天叙道:“不用担心,这次是舅舅从外面找到杀手,就算是失败,也不会牵连到我们。”
郭天爵道:“一般的杀手,如何能杀得了朱元璋?”
张天佑开口了:“这次的杀手,可不是普通的杀手、”
郭天爵顿时来了兴趣,道:“还请舅舅为外甥解『惑』,这请来的杀手,是怎样的不普通?”
张天佑这时眼睛既有恐惧,亦有激动,说道:“他们来自‘暗夜’,是光明的死敌,只要他们出手,极少失手。”
郭天爵道:“这个‘暗夜’我知道,只是听说他们不久前在濠州失手了。不过,能请到‘暗夜’的杀手,能杀了朱元璋也不一定。”
风凌云似乎已经与黑夜融合,他就站在树梢之上,可是那不速之客自大树掠过时,却没有发现他。风凌云望着黑夜中移动的背影,不由想到濠州城外,他以“琴之道”杀死的那个杀手。从衣着,以及轻身功夫来判断,他们必是属于一个派系的人。如今江湖之上,出现了一个杀手组织,名叫“暗夜”。他们根据所给的钱财,酌情派出相应的杀手。听说极少失手,连呼延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