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弩虽然运行不便,操作也要靠多人来完成,但却是杀伤力巨大。
胳膊粗的弩箭能够硬生生的钉入城墙。
这等威力,远非箭矢所能匹敌。
所以,见到数十座在叛军簇拥着而来的床弩,刘希的心当即就提了起来。
床弩之后,还有着数不清的抛石车以及几张被抬着的云梯。
显然,侗格拉是想今日就将充州城给拿下!
“玉生,可有什么妙计?”
一旁,马绣满脸的焦急之色,显然他也看出了叛军陡然间增加了许多的攻城利器,攻城的气势也在不断的高涨。
这等时候,刘希却是沉声不语。
但从他紧皱起的眉头来看,马绣知道,刘希此刻正在努力的想着破敌之策,所以即便是颇为担忧与不安,也只得将话给咽了下去,满是汗珠的手心在被箭矢给射花的砖石上抹了抹,继而又是举弓射箭,瞄向了城下一名黑甲校尉。
怎样才能毁了床弩与投石车?
刘希心中不断的问着自己,思绪也飞快的转动,床弩的最佳射程是七百步,也就是约莫着两百丈的距离。
而抛石车则可以处在更远的距离。
这样远的距离,刘希可以用箭矢射杀操作床弩的人,但若是有精钢制的盾牌做守护,那刘希也无法阻止床弩的发射。
且更不用说抛石车了。
贸然派人出城冲杀,从而破坏掉床弩与抛石车,那便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城头下大军密密麻麻,冲到床弩那边都很难,更不用说将这些床弩给全都毁去。
除非刘希亲自出马,但这番就给了对方高手口舌,如此可就陷充州城于更不利的境地。
思来想去,刘希似乎觉得只有用抛石车来抛出巨石砸毁叛军的工程器具是最为妥当的方法。
但抛石车的精准度委实有限。
头有些疼得厉害,此刻刘希突然很是想念远在阳曲城的花二郎,若是有他在,备些火药,组织些不怕死的兵卒,倒也能试上一试。
眼下这等情形,无疑对守城的将士又是一记重创。
就在刘希思量之时,那床弩与抛石车已经到了眼前,弓弩上弦,巨石也摆在了抛兜上,下一刻,手臂粗的弩箭划破云霄而来。
夹杂着漫天的飞石。
“小心躲避!”
来不及多想,刘希怒吼一声。
被眼前此景吓愣住的马绣当即回了神,用蜀语将命令又是下达了一遍,有眼疾手快的兵卒退避的及时,但也有人难逃这密密麻麻的袭击。
不少慌乱的兵卒被飞石给砸的当场丢了性命,更有兵卒被弩箭穿透铁甲,硬生生的钉在了城墙的砖石里。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玉生,我要出城!”
本该是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满是杀意,拳头攥的格格作响的马绣低沉的道了这么一句,这性格温顺的人见到死伤惨重的场景心中的恨意彻底被激起,此刻已经完全化作了一头咆哮的野兽。
闻言,刘希与小武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明白的跃身而出,挡在了马绣的身前,“充州城如今已在风雨飘摇中,你这是要将它往断头台上再送一步么?”
甩出乾坤扇,将迎面而来的弩箭击飞,并顺手接住飞回来的扇子,马绣的眉头拧成了麻团一股,“可总不能这番眼睁睁的看着将士在此把命送了,而我这个蜀国的皇子却躲在身后,这等事情,马今朝万万是做不出来!”
说话间,数块巨石砸在了马绣的身边,当即碎石飞溅,将城头的砖石咂裂了一片,弹飞的巨石又是砸倒了远处一名慌乱躲避的兵卒。
见得这一幕,马绣的眼中猩红之色更甚,犹如冲了血一般,身形又是往前几步,似乎要强行从小武身边冲过去。
刘希大步上前,一把将马绣拖到身后,“今朝,小不忍则乱大谋,作为主持大局者,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乱了阵脚,否则这满城的将士与百姓又该去信任谁!你可有想过,你刚才冲出去,或许是解了心里的怨恨,但是一去难回,守城的将士可就是失了主帅,主帅一失,必定士气大破,你让将士们又怎能再继续守城御敌?”
这些话,刘希说得时候用了几分力气,因而听在耳中让人觉得他已经有了几分愠怒,这才使得被恨意充满头脑的马绣慢慢冷静了回来。
刘希见马绣沉声不语,知晓他的话起了作用,又是拍了拍马绣的肩头,“你我都不愿见到将士身亡,但也不可意气行事,虽然眼下没有找到毁去城外攻城利器的法子,但短时间内他们也无法破城,毕竟围城数日以来,这些器具也派过用场,也未将守城将士给击垮。”
马绣深吸了口气,胸口起伏不断,显然在努力的平复自己,随即又是道,“玉生,这攻城器具不毁,充州城必当命不久矣。"
说罢,满是急切的望向刘希,此刻的马绣很想刘希道出一个绝妙计划。
叹了口气,刘希看着远处依旧在扑来的弩箭与飞石,慢慢的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