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了盖被子,无心睡意的他穿了衣衫,照如往常的到了院子里,想要打打拳,将筋骨活动活动。
云层的尽头,沉沉的雾霭将微亮的阳光给死死的压了住,晨风中的寒意未散,吹得刘希长衫猎猎作响。
深吸了口气,刘希再度的打起了太极拳。
晨练后,吴双儿也起了身,双髻的发型也变成了与田薰儿相同的坠马髻,见到刘希时面上突然冒出一道绯红。
却是让人看得心神荡漾。
早膳时,眼尖的马绣等人自是发现了吴双儿这等改变,只是出发在即,前路凶险难以预料,所以倒是没有打趣几句,反而让心中忐忑的吴双儿有些意外。
吃着早点,刘希不免请武落行留守在阳曲城,以便做个照应,毕竟李唐时局不稳,而他占下北疆也时间不长,若有武落行在,在武力上至少有一个大的保证。
武落行也是一个爽快的人,对刘希的请求未作思索的就应了下来,“天下最好的酒在这里,不用你讲,老头子我也哪里都不去。”
此言立马得到了林逸的附和,“武长老说的极是……”
正待要讲一些遇到知己的话来,却被身旁的鲁蕊儿一声清脆的咳嗽而立马收了音。
于是乎,欢笑的声音传散了开来。
早膳之后,刘希与田薰儿嘱咐了几句,带着马绣与小武就要出发,待走到营地门外时,一列黑色的甲士骑着高头大马静静的立着。
终于撕开云层露出脸来的晨光洒在玄铁的甲胄上,泛着刺人眼球的幽寒冷光。
呼延青石为首的“十三太保”整装待发。
见到刘希一行出来,众人跃马下来,呼延青石则是大步上前,很是恭敬的带头弯身行了一礼,“侯爷,我等想随侯爷一同前往。”
刘希倒是没有想到他们会这番做,这些孤苦的少年自从跟了他来,玩了命的训练,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自然是想着跟随刘希左右。
听得呼延青石的话,刘希扫了一圈其余之人,脸上皆是乞求的神色,心中颇有感动,但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帮孩子是刘希看着长大的,刘希可不愿他们白白送了性命。
此行非凶即险,呼延青石他们虽然身手已经超过了一般人,但若是前往南蜀,怕还是不足以应对。
所以只有留在阳曲城,助林逸镇守北疆,才是最好的选择。
摇头后的刘希伸手止住还要开口的呼延青石,“破掳,你们得留在阳曲城,听候梦觉兄的调遣,确保在我回来之时,北疆的诸事安定。”
刘希拍了拍呼延青石的肩头,“北疆安定,关乎大局……”
待刘希说完这些,呼延青石这才收了之前落实的模样,很是郑重的又是行了一礼,“侯爷请放心,吾等誓死以命守卫北疆!”
“甚好,带我归来时,与尔等同饮酒一壶!”
大笑着,刘希接过田薰儿手中的行囊,跃身上马,继而扬鞭而去,毕竟这离别的时刻最为让人心肠断,倒不如洒脱了些。
身后马绣、小武以及前来报信的独孤秋风赶紧上马,追了过去。
阳曲城处于李唐的最北端,而南蜀则是最南端,此间距离可不下万里,因马绣心中大急,所以一行人马不停蹄的日夜兼程,终于在两个月后到了李唐最为南端的城池吉安。
其实吉安城原不称吉安,自古以来,汉人和蜀人一直冲突不断,尤以离蜀地最近的吉安为甚,所以李唐开国后,经过与蜀国几次大战后,双方决定不再互犯,也就在那时,吉安城才唐皇赐名吉安。
想要寓意这饱受之苦的城池能变得吉祥安定。
战乱已经平息了几百年,吉安城中也有了穿兽袄的蜀人,但却也是泾渭分明,数量较少的蜀人活动圈也限于同类之中。
只因这些人满面凶相,大抵是蜀国逃来的亡命之徒,汉人自是躲之不及。
也有方脸高鼻的蜀人穿上穿上袍衫出入汉人之中,倒也是熟络的很,这种人便是在李唐和南蜀之间做着买卖的人,那可就是少之又少。
因蜀道难行,所以众人吉安城休息了一晚,刘希可以明显感觉到马绣越发的焦躁不安。
似乎恨不得插翅就飞到蜀皇身旁,以护佑最为疼爱他的那个人。
但又似乎极不愿意再往前行,毕竟前方可是刀剑相向,手足相残。
看来他与那起兵谋反的皇兄还是有着几分感情。
这等时刻,这等局势,刘希亦不知如何开口相劝,天微亮时,刘希出门时见马绣屋中灯光犹在,不免深叹了口气。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简单的吃了些早膳,趁着街上人还不多,一行人再度出发。
安吉城外,隐约可见高耸入云的蜀山,蜀国与李唐之间唯有经过蜀山才能到达,而蜀山又是险曲难行,这也是为何蜀国犯罪之人逃到安吉便安全了。
越往南去行人越少,一路上零星的见着为数不多的走脚商人,这些贫困的人借着胆子,来往与李唐与蜀国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