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街道上砖石化作了颗颗细小碎石,似细雨一般,又是跌落在了扬起的尘埃飞会之中。
却是那李云鹤身上如海浪般澎湃而出的灵气化作道道凌厉的利刃,如同切在那卤水豆腐一番,将方圆一丈内的青砖石给齑粉殆尽。
四周,未来得及退去的百姓无不是张口结舌,双腿似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拉扯了住,突然间便失去了力道。好不容易缓了口气,又是觉得整个人都软弱无力,想要拔腿而去,但却连最为熟悉的家方向都在脑中忘了记。
而造成这些的李云鹤自然是无心理会,在他眼中,这些李唐的子民命如草芥,不过蝼蚁之辈,所以恼怒万分的他亦是不去关心外泄的灵气给四周百姓带来的压迫之感,见得这情形,在他身后的展复嘴角抽了抽,犹豫了许久才躬身上前轻声道,“老王爷,切莫动怒伤了身子才是。”
李云鹤闭关多年,苦苦探寻天地奥义,早已经达到了洞天巅峰之境,又怎会轻易因情绪伤到身子,不过对展复的话他倒也是能听得进去,毕竟展复也有着洞天的修为,有实力才能得到他的认可。
收了骇人的气势,李云鹤伸手从地上将李高提起,语中带着冰冷的杀意,“说,究竟是谁敢如此大胆,竟然敢加害老夫的‘光武’!”
脊背如刀剑刺过,李高额头冷汗似断了线一般落下,张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那张因纵欲过度的脸开始越发的苍白。
“老祖……老祖手下留情……此人就是阳曲城的县令……刘……刘希……”
待说完这些,李高被扔在了地上,顿时让他觉得如释重负,仿若从未觉得空气如此的令人舒适。
见他这般模样,李云鹤眼中鄙夷之意更胜,也懒得再去瞧他,转首与展复沉声道,“非司,你带着他前往阳曲城,先将那私通匈奴的奸人给拿下,老夫还得去草原查探一番,那夜的事情恐怕不简单,有西汉的刘氏,也有匈奴圣殿的人,倘若他们真的混在一起,可就对我大唐极为不利。”
展复躬身一礼,“老王爷请放心,属下定当领命行事。”
嘱咐完后,李云鹤又是用他锐利如刀剑的双目扫了一眼在地上因惊怕不断抖索着的李高,继而纵身上马,在无数人胆战心惊的目光中飞驰而去。
留在原地的展复见李高狼狈如此,虽心中有鄙夷,但却还是上前将他扶起,不去瞧远处正赶来的下邳城兵卒,而是领着李高去了家客栈做着梳洗。
毕竟这李高再怎么不堪,那也是皇族后裔,身为臣子,展复又怎能置他不顾,更何况刚才李高口中所说之事正是他所想要的。
其实直到现在,展复都未曾明白当今圣上为何点了一个身出兵家的人做了大唐的状元郎,当年他可是衙门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了圣上,可展复怎番也想不到唐皇竟给他下了封口令,继而将那杂家弟子免去了科试的资格,对那刘希反而有着格外看重意思。
这其中的用意展复瞧不出,唐皇在登基时曾经定下不许宗派子弟出仕的规矩,这些年也一直在扫去朝廷中各大宗派暗自插入之人,此举自然是大益江山社稷,所以展复才更加效忠于唐皇,将展家世代守护朝廷的承诺执行下去,亲力亲为的铲除朝堂中的宗派子弟。
更加上先前的计划坏在北地,极有可能也与这兵家小子有关。
所以,展复对这令唐皇青睐有加的状元郎很是不喜,倘若他不是被派到了这北疆,令展复难以施展手段,否则早就将这兵家隐患给拔了去。
所以于私,他也需要将李高给留在身边。
一炷香的时间,待李高换了身衣裳,客栈外已经围满了兵卒,带队之人正是闻讯匆匆赶来的吴为。
当值的兵卒来营地禀报说是城中进了举手抬足间裂砖碎石之人,有这等事,吴为一边调遣人马,一边驾马横冲而来。
当吴为正要进客栈盘问时,客栈二楼抛出个物件来,接过手看了眼,稍后吴为的脸色大变,作不得多想,忙令左右撤兵回营。
“少将军,这是怎么了?”
没有理会身边侍卫的询问,跃身上马的吴为脸色阴沉的吓人,手中紧紧攥着那枚与他掌心汗水融到一起的令牌。
那是一枚虎鹫盘绕暗黑镶金边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下院’二字。
带兵回营,吴为将心腹唤到身边,在他耳边好生嘱咐了一番,那心腹听闻后满面凝重之色,当即匆匆回了营房,片刻的功夫只见他一身的便装从军营打马飞驰而去。
客栈中,展复吹着杯盏中随芽色茶水打着转儿的宽肥茶叶,随即轻轻地抿了一口,让屡屡清香在唇齿间萦绕。
好在自备了茶叶,否则在这贫瘠之地又怎能解得了口中的苦闷。
茶香袅袅,展复饮得怡然自得,一旁桌子边上的下院随从显然已经见怪不怪,倒是李高时不时偷偷瞧展复一眼,眉宇间带着焦急之意,似乎心中有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完成。
但李高却不敢开口说半个字,只因他关山侯之子的身份在对方眼中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