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吹过,郁郁青草摇晃着妙曼的身姿,滚落滴滴晶莹剔透的露珠,几只牛羊悠然的甩着尾巴。
渐显明亮的光芒在风吹草摇间欢快的跳动着,化作了一道金色的水流倾洒在了那朵朵似花儿夹杂在弄散不开绿色中的穹庐。
褶褶生辉,却又安静祥和的令人迈不出脚下的步伐。
若是可以,隐居在这里倒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可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徜徉在天地之间,依然自得,快活逍遥。
只是有些事情终需要放在心上,一日未有个了解,便是一日不能让人心神安宁。
注目少许,刘希微微叹了口气,手中长鞭甩出,一声清脆之下胯下的黑马仰头长鸣,蹄子上又是多了几分力道,宛若一道黑色闪电,似乎在眨眼间便能到了幽幽绿色尽头。
勒住狂奔不止的黑马,刘希正欲跃下,却见前方一团黑影袭来,忙伸出右手,将四肢在胡乱舞动的小灵儿给抓的个正着。
小灵儿穿着件绣了花的胡服,胸口一抹碎花延伸到了那腰间系着红绿相间的腰带,一直披散着的头发也被束成了两只朝天髻,发髻上插着两只珠钗,随着她的晃动,珠钗发出叮铃悦耳的响声。
看上去,又是可爱了不少。
这次去寻找津胡儿,刘希特意将小灵儿给留了下来,虽然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弄明白小灵儿的身世,但刘希却从小灵儿身上感觉到一股纯正无暇的气息,所以但凡有杀戮之事,都不愿让小灵儿掺合其中。
只是没想到再回来,小灵儿已经打扮的这番可人,想来这是花未央所为了,果真还是女孩儿家有一双巧手。
感叹之余,刘希将小灵儿纳入怀中,后者嘴里呀呀作语,小脑袋迫不及待的钻着他的胸口。
这一场景免得要被吃味的马绣打趣两句,可是小灵儿灵智未开,自然是听不出那意味,而刘希则是佯装未曾听闻,使得马绣倍受打击,唯有收了话儿不再开口,不过也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乾坤扇给藏好,生怕小灵儿一时兴起,又来与他好一番的抢夺。
“真没想到,小灵儿还是最和你亲近。”
说笑间,一道倩影款款到了众人眼前,却是面庞依旧被轻纱遮蔽的花未央,虽说是瞧不见她的面容,但柳眉间却是粉黛云飞,尽是抹不去的欣喜之意。
抱着小灵儿下了马,刘希亦是咧嘴轻笑一声,“我与她有缘,或许这便是上天注定的。”
花未央微微颔首,“即便是你事先有所嘱咐,但要帮这小灵儿换了衣裳也是格外的不容易……”
小灵儿调皮好动,眼下也只识得刘希一人,为了能将她留住,花未央想来是费了不少的周折,刘希自然是要道出声谢。
二人似乎都将草原上的事情给忘了去。
待进了穹庐之内,身子幼小的西顿正跪坐在桌案前,右手提着支毛笔,很是认真的在书写着。
想来是听到了声响,西顿抬首望来,见到刘希之时脸上又是多了几分的局促与不安,右手轻抖之下,一滴墨滴顺势滑落,在宣纸上散了开。
“刘师。”
放下笔,西顿很是恭敬的行了一个弟子礼,刘希则是让他无需多礼,踱步上前,瞧了眼那略显稚嫩的字体,却是工工整整的写着论语劝学篇。
“你这一走,太过匆忙,也只是留着这些书给西顿独自背诵,不过这些书上的道理有些让人难以懂得,好在你这老师回来了,否则我可是觉得度日如年咧……”
一旁花未央轻声道了句,语中带着少许的怪嗔,这倒也是,刘希收西顿为弟子后确实没有给他多少的指点。
虽然当初花未央有着别样的用意,但至少西顿这幼子心地纯净,待刘希礼数齐全,日后执掌草原,也能是个施以仁政的明君。
只是眼下匈奴诸部争乱不息,即便尊西顿为王,也是面服心不服,这当时候,铁血帝王总比口念之乎者也的君王更为合适。
所以,这才是刘希为何寻来了论语等书给西顿。
儒家的书,可治盛世却不能号令群雄。
念及此处,刘希与花未央耸了耸肩,“我给西顿的书籍可谓是大儒圣人倾尽心血所作,皆是圣贤之道,若是能得其中三分真味,这一世也足以。”
在中原待了数年,花未央自然知晓论语之书的地位,隔着面纱咯咯的笑了起来,纤细入葱的玉指轻摇,宛若一副小女儿态,“罢了,既然你这番说,奴家却是要好生的谢过公子对西顿的照拂,不过中原礼节师成之后作为师长总要是给晚辈留些东西,不知我们家西顿会得到何物?”
花未央话开了口少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冷傲,反而像是尘世间的女子,在与人道着件打趣的事儿。
花未央的意思,刘希或许是能明白些,这讨要的怕不是别的东西,可是整个匈奴草原。
不过即便她不开口,刘希也是打算推西顿为匈奴王,只是其中如何掌控的度还未拿捏好,但是此刻花未央提了出来,先行应了下来也非操之过急。
扭过头,刘希看了眼西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