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老衲与座下弟子想从此借道而过,还请诸位施主能行个方便。”
佛宗领头之人合十沉声道了一句,声音有些沙哑间夹杂着苍老,空洞又是虚幻,即便是他带着斗笠,瞧不见面容,但这言语足够让人在脑中闪出斗笠下那一张枯槁苍老的面孔。
可诸派高手却皆是不出声,甚至连瞧也不瞧他一眼。
“当啷!”
只见佛宗的领头之人将手中刻满梵文的法杖猛地插入在脚下岩石中,碎石飞舞间,法杖端部的环扣叮叮作响。
强大的气息当即如同狂风在夜色中席卷而过,佛宗领头人衣袍鼓动猎猎作响,四周更是飞砂走石,方圆数里之地听不到丝毫的声响,似乎虫蚁也吓跑了胆子躲进洞穴不敢再吱声。
一瞬间,形势变得异常紧张,大战仿若一触即发。
最让刘希意外的是武落行率先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只见他伸了个懒腰,随即抹了把腮边浓密的胡须,瞥了眼身前气息不加掩饰释放的佛宗众人,“好了,别在这里耀武扬威了,在场之人可是没人怕你的。”
其余之人虽未开口,但有不少人已经将灵气运转了起来,用这无声的举动来证实了武落行所言不虚。
良久,佛宗领头之人气息如疾风骤停悄然不见踪迹的全都散了去,又似苍老了几分的声音从斗笠后传了出,“阿弥陀佛,既然我佛另有旨意,老衲等这就离去了,诸位施主请自便。”
说着,那佛宗领头之人竟真的转身离去,手中提着的法杖随着他缓慢的步伐一摇一晃,清脆的环扣之声也渐渐融在漆黑的夜色中不可闻。
盯着佛宗消失的方向,刘希剑眉紧蹙,难不成他们真的就这样甘心放弃火灵芝的争夺?
或许这只是个阴谋。
想要获得火灵芝的刘希不得不做上最坏的打算,毕竟佛宗转身离去可谓是他们眼下最为精妙的做法。以退求进,即避免了与中原诸派交手带来的实力损耗,更能坐收渔翁之利,实乃是一箭双雕之举。
佛宗的盘算诸派的高手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但千年的火灵芝便在这一两日内成熟,若不是能摘取,它所蕴藏的灵气将一步步散去,便就不能达到最大的功效,所以时间上最为等不得人。
之前,佛宗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众人才能抱成一团,挡住了佛宗的去路,若是放任不管,或由佛宗得寸进尺,那必定是脸面无光之事。
但诸派高手亦是明白与佛宗的人交手免不得要有所伤亡,如此是非要影响到火灵芝的抢夺,介于此,在佛宗人离去之时才没有人出面阻拦。
佛宗人一走,场面再度变得诡异起来,各派高手看似依旧闲散的立着,但各自环顾左右的眼中明显多了顾忌之色。
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武落行往前飞纵两丈远,“诸位都是为了那东西来的,能否有所得便看各自的机缘,接下来可就是我等各显神通的时刻了,不过望诸君无论得失都莫要生死相向,毕竟天地灵物都在候着有缘人。”
“武长老所言不虚,此物存世千年,必定是早已经通晓灵性,也不知老夫是不是那有缘人。”
说话间,只见林逸的师尊衣袍微动飘然双腿盘坐到了毛驴之上,那本在玩闹的毛驴甩了甩尾巴,踏着白毛蹄子朝着武落行走去。
“武长老,你我都是孤身一人,不如结伴而行如何?”
武落行仰头大笑,“有名家右尊相伴可是求不得之事。”
两人说笑着缓缓离去,倒是那头毛驴用后蹄子刨除几颗碎石划过几道弧线,砸落在岩石上,最终滚落到了刘希的脚边。
见得这一幕,刘希心中不由一惊,难道连这毛驴都发现了他的存在,倘若真的如此,这毛驴又是何等的神奇。
在刘希惊叹之余,那立在原地的各派之人分作几个方向匆匆的散了去,他们都想着在对方之前赶到火灵芝处,即便心中有着手段也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出,毕竟他们都一直以名门正派自诩。
很快,四周边再无一人,唯独留下月华一片继续清冷的照耀着怪石悬壁,噤声许久的虫蚁也又一次此起彼伏的鸣叫出了欢快之音。
“怎么不去和你们兵家的长老相见,和他在一起,胜算会更大。”
名缪目光远眺着儒家弟子离去的方向,手在焦尾琴上轻轻抚过,低低的问了一句。
刘希则是耸了耸肩,“若是属于我,谁也抢不走;若不是属于我,即便我与天底下最厉害的高手在一起,那也触碰不到火灵芝半点。”
见名缪面露出思索之意,刘希不由得莞尔一笑,很多时候,他只是胡口乱言,却让名缪记在了心里,或许这就是元神高手对天理命数有了窥探,才更加的在意机缘这些飘渺虚幻的东西。
其实,刘希还是很钦羡名缪,每个修行的人对天地乾坤的奥义怀揣着道不明说不清的追求,哪怕是穷尽毕生心血也无怨无悔。
无论如何也要得到那火灵芝。
二人停留了片刻,挑选了个偏僻的山道又一次朝着火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