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飞东南,共逐之。
又是看了遍锦帛上的寥寥数字,刘希面色越发的凝重,匈奴有劲旅,名为逐日,而李唐的嘉陵城正是在匈奴的西南。
那白面狐说得确实不错,李唐的二位王爷有人起了谋反之心。
为了龙椅,同室操戈自古以来并不少见,可是恣意妄为的引匈奴南下,这等事情,却从未有过。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句话中原百姓谁不知晓?
既然如此,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勾结匈奴人,当真是罪不可恕。
手紧紧的抓着那锦帛,刘希眼中渐渐涌出了怒意,换作先前,他或许并不在乎,就算匈奴铁骑踏平了李唐,也与他没有多大的干系。可是如今,刘希将报仇的赌注全都押在了李唐之上,而匈奴觊觎中原多年,狼子野心昭昭在外,岂会任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此举无疑是引火烧身,自掘坟墓,将李氏江山拱手让人,这番一来,乌江一边的刘斯又怎么会错过这大好时机,到那时,举兵来袭,哪里还有李唐的立足之地?
那样,他刘希的苦苦的努力便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更为重要的是匈奴南下阳曲就是首当其冲与其相遇,这座被灾情与流民充斥的边远小城又怎能敌得过数十万的滚滚铁骑?
“玉生……”
耳边传来关切的唤声,刘希深吸了口寒瑟的夜风,将心中的怒气给慢慢平息了下去,“我没事,先进屋去将那些财物给搜罗出来。”
小武和渠浪虽有担心,只是刘希不再开口,遂也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跟着他一道进了屋子搜寻起山匪抢掠来的宝贝。
三人不过是随便瞧了瞧,便寻出了众多的金银珠宝,这白面狐果然有着读书人的几分风雅,珍藏之物中有着不少的字画玉石,西风山穷山恶水间,也不知他从何寻来的这些物件。
“白面狐怎么整了些女孩儿家之物?”
小武打开身边放着第一个雕花的木盒,里面的锦缎里竟是裹着根金丝束玉珠,鞭身如蛇分九段,段段挂着纹理朵彩的金玉之物,鞭尾乃是长蛇吐杏,蛇杏下是两颗锋利的獠牙,那是蛇的獠牙。
随手摆弄了下,小武在那两颗獠牙上抚过,轻笑一声,将它与握柄间流苏间的金钩合上,“做得还真贴切,挂在哪个小娘的细腰上,都会美不胜收。”
确实不错,刘希点了点,从小武手中接了过来,随即塞进了怀中,这显然出乎了后者所料,只见他愣在了那里,好一会才坏笑着道,“玉生,你要将它送与何人?”
“给双儿留着,过完这个寒冬,她就该行笄礼了。”
听刘希这一说,小武与渠浪也当即就地挑捡了起来,吴双儿小丫头清秀可爱,二人已将她当做了妹妹,而及笄对于女孩儿来说是颇为重要的日子,自然是要表示一番。
在小武他们正爪耳挠头不知该选出怎样的东西来讨吴双儿欢心的时候,刘希看了看手中握着的紫竹萧,又是看了看不远处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碧玉长萧,终是走上前将玉箫给拿起。
选好了各自所需之物后,刘希三人又是寻到了十几口黑箱子,箱子扣上破损的封条仍在,打开后,里面尽是亮光闪闪的金银珠宝。
“做山贼到这份上,可算是富可敌国了。”
渠浪情不自禁的道了一句。
刘希拿起箱子中的崭新的金锭子,后面的开元年制几个字毫无磨损之相,“从未流通出去的金子,这些应该是白面狐从黑衣人手中劫来的。”
“玉生你是说这是要送给那匈奴人的宝物?”
“恩。”
刘希将金子扔回箱子中,转身往外走去,“人多眼杂,这些不义之财暂且找个地方埋起来,待日后再将它取出。”
半柱香后,小武满是苦瓜脸的将从底下钻出的青钢剑给收入手中,胡乱的在身上衣裳擦拭着,而他身前一丈远处的泥雪飞洒,很快,便见一个三丈见宽的大坑露了出来。
将财物埋好之后,刘希这才让渠浪将山中等候命令的兵卒给唤了上来,几人一路小跑过来,见得满地的尸首,不由得大为震惊,而稍后又看到那些堆满屋子的粮食,又变得心花怒放开来,也不用刘希吩咐,扛着袋子便往上山脚而去。
西风山贼窝的存粮有数千石,单凭人背着袋子运往山脚待到何时,心中担忧城中局面的刘希当即让小武砍下十来棵古木做成了木排。
将粮食与一些财物绑在了木排上,那几个兵卒面面相觑的看着刘希,木排足有五丈开外,山势陡峭,再加上林木众多,将这庞然大物送到山脚下,谈何容易?
正猫着身子往一边走去的小武察觉到身后投来的目光,只得停下了步子,满脸苦涩的扭过头,“玉生,我好歹是个侠士,之前那比我命还重要的青钢剑成了你挖坑的铁锹,伐木的斧头也就罢了,你该不会让我放下堂堂七尺男儿的脸面,给你做拉车的牛马吧?”
“或许日后遇见了武长老,有些话得与他说一说了。”
闻言,小武身子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