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退了十数步,身上赘肉颤抖的越发厉害,布满血色的小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惧怕之意。
突然间,只见他冲上前,如同发了疯一般,对着那两个精壮汉子拳打脚踢,口中吐沫横飞,“去啊,去杀了他,平日里你们总是说着如何如何的厉害,今日就给本公子去杀了他,一帮废物!”
没有理会他,那两个汉子一脚将郭明亮踹翻在地,也不敢去看刘希,抱着头,便撒开脚丫子往院子外跑去。
速度之快,犹如脱弓之弦,生怕慢了稍许,会被他们视为强大而不可战胜的魔头给一招毙命。
所幸的是他似乎没有动静,使得逃窜的二人心中安定了不少,可是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没有减缓。
狂奔着,这两名郭明亮依仗的武师眨眼间便出了院子数十丈,正当要拐到一旁的田间小路时,刘希右脚在泥土地上狠狠地踏过,顿时脚下出现一个深陷的土坑,无数的碎小的泥土飞到了半空中。
双眸中精光闪过,须臾便见两道白色的华光在刘希的五指间缠绕,隐约里,伴着阵阵的龙吟之声。
白光脱手而去,带着两颗泥丸,如流星追月般击在了那逃窜两人的后脑勺,使得他们还未来得及呼喊便栽倒在地,眨眼睛没了动静。
见到这诡异的一幕,那郭明亮终于没了嚣张的底气,看着越走越近的刘希,面色如土,很是惊恐的往后退着。
“啊!”
最终不知是因为双腿发软还是脚下慌张,肥胖的身子跌倒在地,口中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蜷缩在雨水还未干的泥地上,那华丽的紫色长袍上染满了污色,那顶软脚幞头滚落在一边,本是梳理好的长发散乱了开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此刻,在这郭明亮眼中,刘希便是不折不扣的凶神恶煞,昨夜回去后的那些不甘与愤怒早已经化作了虚无。
吓破了胆的他心里再也没有了报复之意,望着刘希那布满寒气的脸,不断的磕头求饶。
“自作孽,不可活!”
冰冷的话语比那骤起的秋风更加刺人肌骨,看着扬起手的刘希,郭明亮瞪着小眼,吓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等等!”
就在刘希脚踹到郭明亮身上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回过首,却见一直垂泪的吴双儿轻轻的将吴秀娘放下,温柔的动作,犹如帮睡熟的娘亲移了移身子。
柔弱的身子缓缓的站了起来,在秋风之中,犹如挂在枯树枝头随风摇曳,或许下一刻便要凋落的黄叶。
让人看在眼里心头生出莫名的疼惜。
“双儿,双儿,你饶了我,是郭明亮的错,求双儿你开开恩,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郭明亮连滚带爬的道了双儿的脚下,痛哭流涕的说着忏悔之言,随着他的移动,一股尿骚味也在小院中散了开来。
“双儿,我是**,不,我**不如,不应该欺凌你们母女俩,郭明亮真的知错了,求双儿饶我一条性命,我马上派人来厚葬吴姨娘,日后也必定好生善待双儿……”
没有出声,吴双儿从地上拾起短剑,颤抖着握在手中,咬着嘴唇,刺向不断磕首的郭明亮。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有迅如闪电的凌厉,短剑便那般颤颤巍巍的刺上前,带着小女孩儿心中的怨恨与愤怒,抛起一抹艳丽的血红,斩去了这漫天萧瑟的清秋。
惊怕的声音戛然而止,郭明亮捂着鲜血不断溢出的脖颈,眼中很是震惊的望着吴双儿,张着嘴,想要说话,却只能不断的吐出血沫来。
那娇弱凉风的女孩儿瞪着红肿的大眼,目光中依稀可见惧怕与惊慌,她手中的短剑插在了郭明亮的咽喉里,光亮的剑身上染着殷红的鲜血。
看到这一幕,刘希也是大为震惊,他着实没想到性子温顺的吴双儿竟有这番的勇气,执起刀戈,手刃仇敌。
“啪!”
短剑落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吴双儿瘦弱的身子摇晃着,眼看着便要栽倒在地,来不及多想,刘希纵身上前将她给搂进怀中。
仔细的查探了一番,发现吴双儿只是伤心过度,他这才松了口气,将这可怜的女孩儿抱进屋中。
屋子很是低矮,比隔着门缝看时更狭小,桌椅器具也不多,凌乱的倒在一边,地上碎着几只陶碗。
想来是刚才那帮恶奴所为。
小心的将吴双儿放在床榻上,刘希又往外走去,没去看那已经死透的郭明亮以及他那帮作恶多端的家奴,径直的走向双眼紧闭的吴秀娘。
秋风吹过,带着几分冷瑟,吹开荒野上还未散去的晨雾,撩动着那透过云层洒落开来的斑斓光芒。
“宁和的一日便这番开始了,可这小院却再也不见先前的平淡幸福了。”
低声喃语着,良久,刘希叹了口气,将着苦命的吴秀娘抱起,放在屋里那张已经褪去朱红色的木椅上。
“若是有来生,愿你能安享富贵,不要再受这些流离苦难。”
低低的道了一句,刘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