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国。
夜色深沉,屠思画穿过大街小巷,停留在监牢外厚重的石墙转角处隐匿在凸出的墙体后。转角的另一边,有一队巡逻军队在往他这边靠近。
待军队缓缓从他面前的路口经过时,他迅速跑出去准备向最后一个士兵下手,忽然身后一个人影闪过,将他拖回转角处。“是我,别出声。”幸村昝在他耳边低声道。
“干什么,这么好的机会被你错过了。”屠思画懊恼道,他本来是想滚进这支军队,跟随他们进监牢里救人的。
“这是个圈套,你不能过去。”幸村昝道。
“你怎么知道这是圈套,今夜再不行动,明天边城就要被押回扎斯忒城,在帝都更难行动。而且押她回去的还是神月凌,一路上根本无机可趁!”屠思画心急语速也加快了。
幸村昝看着那队消失在街头转角的士兵,低声道:“颜长明告诉我的,神月凌在监牢附近布满了陷阱。我们要是现在动手,迟早也会落入她手,如果我们都进去了,到时候谁来想办法救我们出去。”
“颜长明颜长明,他说的话你也信,你别忘了他为了可以活命连整个晏国都出卖给了神月凌,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你也信!”屠思画此刻心中激动不已,边城被抓后他每夜寝食难安,无时无刻不在想怎么才能救她出来。
幸村昝把他拖离危险的地带,低声道:“他这是保护百姓的万全之策,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他誓死抵抗神月凌,就算他不怕死可是他怕这满城百姓死啊,不是整国百姓!如果某一日你们布鲁族也遭遇同样的惨状,你是为了自己的硬气而不顾全族人性命,还是为了他们的命放弃战争屈服敌寇?现在的晏国实力,与神月凌的龙之军团相比,就是鸡蛋撞石头,明知必败就没必要再去牺牲。”
对于颜长明做出的决定,幸村昝一直都是赞同的。
屠思画听着,竟觉有理。
“那你说说,陷阱都在哪?”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颜长明的眼线探知,边城附近的牢房里关押的根本不是罪犯,而是神月凌一手培养的死侍,每个的修在九星之上,而且还布置了阵法,我们一旦接近边城,就会被阵法所困。而且那阵法还不是为我们而设置的。”幸村昝面色如同夜色一样阴沉。
“不是为我们?”屠思画疑惑片刻,顿时觉悟,跟边城关系最好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她用命跟随的女人神月夜。边城被抓的笑意现在满城皆知,就连三岁小孩也知道她就是神月夜曾经的贴身侍卫。她对神月夜如此忠心耿耿,如果她要被斩首,那神月夜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虽然在世人眼里,神月夜是个嗜血女魔头,可只有他们这些挚交才知道神月夜有多重情重义,只是她珍惜情意的方法,跟常人异样罢了。
遮蔽银月的乌云被风吹走,月华倾泻而下。
“那是为了对付王爷的阵法?那……”他疑惑地看着幸村昝,漆黑的眸子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像天幕的星子,“你觉得我们能破吗!”
“就算神月夜经脉尽毁,可你觉得神月凌敢用对付普通人的手段对付她么!毕竟,神月夜曾经可是整个东大陆的梦魇,估计那些阵法里不飞出几条龙是不可能的。”
两人飞身上了一个屋顶,登高望远,看着远方的监牢,心中思绪万千。
监牢里,一个女士兵跑到坐在石桌边独饮的神月凌身边报告:“目标出现过,可没按我们的计划行事,又消失了。”
“哦?男的女的?”神月凌只关心这个。
“男的,那日逃跑中的人。”
远处牢房里被重重玄铁链束缚的边城听到此话,心弦一动。她此刻靠在石墙上假寐,可却警惕着身处之境。她知道,在她身周牢房里全都是危险之人,而她自己的牢房地面上,绘着神月凌用于召唤龙之军团的图腾。边城没日没夜在祈祷,他们千万不要来救自己。
神月凌放下莹润剔透的玉酒杯,道:“那他身边都有什么人?没有女人么?”
“没有。”她的仆从说完后,面色疑惑提议:“我们要改变计划么?”
“不,按计划行事。”她起身,扭着蛇一样的身腰,冷笑着走到边城面前,她要利用这个女人把神月夜引出来,然后再用神月夜引出端木司尔。这一年多来,她四处寻找他的下落,可他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寻不到一点踪迹。
“可如果神月夜真如传说中那般冷血无情,我们做这么多不就白费了么!”仆从神色疑惑,不解道。
“如果她脑袋掉下来了神月夜还不出现,那就只能再麻烦些,把颜长明推上断头台,颜子殿肯定回来,只要颜子殿在我手里,那个女人绝对会回来。”她打开牢门,看到门口堆放了三天的饭量,而这个女人却一口都未吃,甚至连水都不喝。
她走到边城身边,低声道:“你这样什么都不吃,饿死了可就再也看不到你那个小丈夫咯!”
边城已经安静的依靠着墙,一动不动,宛若一尊石像。
神月凌恼怒的紧咬着唇,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