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写什么要紧话,左不过是央他们念着旧日交情,多替我们父亲兄长在皇上那里求情,再者若能替府里安排个大夫就更好了,母亲的病愈发沉了……”
李画岫见妹妹脸露悲伤,想到举家处境,亦不忍再盘问。姐妹二人一时同床而卧,熄灯安睡,一夜无话。
……
话说洛西园自打李将军府出去,当真收了替她放哨的小乞丐小石头做“徒弟”。
青城山九幽派掌门的第一传人,乃是个无名无姓的孤儿,洛西园觉得不妥。遂又替小石头取了个大名,叫洛东庭。说是既无父母,理应跟着师父姓。小石头自然欢欢喜喜地表示同意,一路跟着洛西园回了悦来客栈。
见了椿芽,小石头洛东庭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叫了声姐姐。
椿芽正坐在床沿上,替洛西园缝补衣袍,惊得半天找不着绣针。
“姑……公子!你这是?”
椿芽咬着被绣针扎到的手指,满面疑惑。
洛西园提起暖壶倒了两杯热茶,仰着脖子一口气喝光了。见椿芽和洛东庭都呆呆的看着她,便笑道:“东庭,你不必拘束,你要喝茶自己倒来喝,你爱买什么东西便让你椿芽姐姐给你钱!椿芽,这是我新收的徒弟,从此以后就跟着我们了,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洛东庭。”
椿芽哭笑不得,说好出去找李策风的消息,却带回来一个陌生的小乞丐,居然还给他取了个亲姐弟般的名字。
洛西园,洛东庭。姑娘这取名字的水平,实在是不敢恭维。
椿芽心里腹诽自家姑娘的同时,也瞅了瞅洛东庭,小这乞丐浑身衣服破烂不堪,脸也是乌漆麻黑的,唯有一双大眼清明透亮,看着倒像是聪明又本分的好孩子。
“这是公子的一套旧衣服,略大了些,你先去洗簌了换上,待明日再去衣裳铺子里给你买几套新的。你自去叫店家另开一个房间,与他说账记在洛公子名下就好。”
椿芽自行李中掏出一套半新的男子服饰,递给洛东庭。
她知道洛西园性子洒脱,于小事上没有计较,便自作主张地叮嘱洛东庭道:“既跟了公子,便要守的住自己的心。跟着公子办事,不仅要机灵,更要谨言慎行,不该说的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可说……”
洛东庭一心要跟着公子师父学习绝世武功,早已满心都向着洛西园,此刻见他的贴身丫鬟训话,自然是说什么便恭谨听着,垂首说是了。
洛西园见新收的徒弟被椿芽训的抬不起头,不由的好笑起来:“东庭,你可真没出息,作为本派第一大弟子,竟然被一个丫头给欺负了去!”
洛东庭笑道:“椿芽姐姐也是为了师父好,徒弟听着就是。”
椿芽气结,将手中准备给洛东庭零花的碎银子往桌上一扔,气鼓鼓地道:“我是个外人,你们都是亲师徒,自然是要欺负你的!”
椿芽声音好听,此刻生气起来,更是惹人怜爱。
洛东庭忙不迭地作揖,道:“姐姐别生气,师父是玩笑话!东庭身上臭烘烘,先下去洗簌干净了,再来给姐姐赔不是!”
椿芽见他会说话,进退有度,便也不想为难他,指了指桌上的碎银子道:“这是你这个月的小用钱,日常吃的用的我自会买好,小用钱你自己省着点花,公子办事后面要花钱的地方多。”
“多谢椿芽姐姐!师父说椿芽姐姐是这世上心肠最好的姑娘,东庭一见果然如此。”
洛东庭一本正经地拍马道。
“你这猴崽子,小小年纪,哪里学的这么能说惯道的!”
椿芽好笑道。
“姑娘和师父早些安歇吧,东庭告退!”
洛东庭见椿芽笑了,师父又没有旁的吩咐,便收了碎银子,自去向店小二另要房间洗簌。
这一日,于他的变化太大了。洛东庭心下既震惊又感动。
突然地拜了个厉害师父,那么高的高墙进出自如,还能躲过将军府的看守官兵。师父身边还有个椿芽这般心善体贴的姐姐,一来就给衣服给银子,看着虽严厉地训话,却连他的出身来历都没有过问。
自此以后再也不用过着沿街乞讨,连乞丐都能欺负他的日子了。
他还有了官名,不再是无名无姓的臭石头。
他也可以穿上正经衣服,不再担心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了。
这一切,既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洛东庭乐得咧嘴一笑,抬着胸脯高声对店小二道:“给我一间厢房,再准备些热水毛巾,账记在我师父洛公子名下!”
……
次日,天将将亮,洛东庭便已收拾妥当,静候在洛西园门口。
等了好半天,门方缓缓打开,门里椿芽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一瞥眼看到洛东庭,便疑惑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洛东庭看了一眼椿芽尚未扣完的外袍纽扣,嗫嚅道:“我……我原是想等在这里服侍师父起床……”
“公子早已经出门去了,而且公子素来不惯叫人服侍,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