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仆役甚少,云飞没有惊动旁人,直接叫醒了管事的老奴,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名唤阿新。
阿新搓着布满老茧的双手,急忙将他们几人迎入内庭厢房,神色有些紧张。
待常见霆将李策风安放在床后,洛西园便默不作声地走至门口,抡起结实的门栓,照着陆雨辰后颈重重砸去。
蒙着眼睛的陆雨辰还未反应过来,就当即晕了过去。
洛西园冷冷地剜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陆雨辰,随即吩咐老奴阿新。
“阿新伯,拿根结实的铁链或者绳索来,将这人捆在柴房,锁好门窗,再找两个精壮的家丁看着,任何人不得接近他!另外,云二哥稍后会去请吴神医来,劳烦您扮一下身子不爽利,一众仆役和邻里都说是请吴神医给您瞧病。”
老奴阿新,恭谨地垂首听着,待洛西园说完,便微笑着弯腰颔首。
他在云飞告知这杀伐果断的明艳少女就是他的新主人后,便一直对她恭谨有加。
他原先还担心,少主子李策风将他和这宅院一起送给旁人,却不知这新主子是否良善好相与,又会不会来了哪家不善经营的败家公子哥儿,以至于扰了他的后半生清闲自在。
如今看来,这少女看着受伤的少主子,满眼皆是关切,处理起仇敌来也是果决有章法。
倒是不用愁以后日子难过了……
云飞在处理好陆雨辰后,便出去请吴神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满脸通红地背着吴神医回来了。
“吴神医也身子不舒坦么?”
常见霆疑惑问道。
云飞神色凝重道:“吴神医不懂轻功,走路又太慢,我急得不行只好这样了。”
说完又朝吴神医弯腰一揖,道:“吴神医,晚辈造次了,还请您赶紧看看我家公子爷!”
吴神医是一个五旬上下的小老头,虽不通武艺,但身子骨却比寻常人要好上数倍。
他也不搭腔,径直往床边行去,将李策风仔细检查了一番后,眉头紧皱。
洛西园忙问:“李大哥可有大碍?”
吴神医见问话的是先前李策风让他救治的少女,便点头道:“幸而及时,再晚几个时辰,大罗神仙也难救他了!”
说完自行向房内桌上研磨,写了个药方。
他一抬头便看见少女正神色忧忡地望着他,便又安慰道:“放心,我先替他上药,你们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一个时辰内煎好了,想办法让公子服下,这药吃上三天,定会醒转来。”
洛西园道过谢,便找阿新安排不同的人,去不同的药铺抓药。
她一转头,看到吴神医正拿着剪刀将李策风身上粘着血肉的衣服剪开来,再一点一点地撕下来。
李策风眼睛紧闭着,撕衣服时牵扯到伤口,昏迷之中仍痛得喊出声,眉头亦紧皱起来。
“照儿!你跟我出来!”
常见霆看着自家姑娘这么不知避嫌,急的一把将她拉出房外。
洛西园倒不自觉,疑惑地看向常见霆,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常见霆见廊下左右无人,便低声道:“我知你对李公子心意,但你一个女儿家,眼见着他赤身露体的,非但不回避,反来问我?”
洛西园被常见霆又急又小心的样子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天边已现鱼肚白,隐约能看到一旁盛开的桃花,洛西园喜她娇美可爱,便伸手想去折几枝。
余光瞥见自家大师伯正焦急地盯着自己,遂一边踮脚去够花枝,一边摇头笑道:“师伯啊,您什么时候也变得像急着嫁姑娘的婆妈一般,这等闲话你也来嚼!我对李大哥什么心意,您老什么时候知道的?帮中兄弟,或者我往年水患时救下的百姓,哪个没有赤身露体?”
常见霆被她一时问的无语,想了半晌,最后哼的一声道:“你自己不承认就算罢了,但那李家小子的心思,已经昭昭若揭了,反正你要与他小心着,男女大防务必要在大婚前注意着……免得将来你嫁过去,你婆婆嫌你,懂吗?!”
正踮着脚折花的洛西园,被常见霆的一番话惊得脚下不稳,差点扭断腿。
她一手握着桃花,一手揉着小腿,嗔道:“师伯!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李大哥那时在丐帮所说乃是气话,他那是被我义父激的!我跟李大哥互相敬重,他曾冒死救我,如今他有难,我自然要护着他啊!”
常见霆瞅着她眼底一片澄澈,气得抚了抚心口,他固执地认为这小妮子情窦初开,自个儿竟是半分没有知觉。他心里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洛西园看他气恼成这样,便拉着他的胳膊,娇声道:“难怪平日里师兄弟们都说大师伯好像是照儿的娘亲呢!果然,除了义父,天底下再也没有人像您这样疼我,为我着想了。”
“你这没良心的臭丫头,净胡说八道!这一宿没睡了,还不赶紧去合合眼!”
常见霆本欲发个脾气,教训教训小丫头,结果被人家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