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捕头走到江川几人面前,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一众差役就将江川几人团团围在了中间。
“这些人是你们打死打伤的?”那李捕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江川,确实也是个眼生的,心中跟那个瘦脸汉子一样笃定这就是一个外地来的富家公子。
在李捕头这些捕快差役看来,江川这种外乡人,有钱没背景,是最好对付,也是最有油水的大肥羊,只要先恐吓一番,若是还不知好歹,再稍微用点刑,这钱就痛痛快快到手了。
退一步讲,这些人就算死在这里,到时候恐怕其家人也不知道,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这种事情他也不是头一次干了,因此心中打定主意要好好敲出一些油水来。
况且这万春楼是知府大人的大舅哥的产业,其实也就是知府牧佐的一个小妾的哥哥办的。
所以,于公于私,他都打算好好收拾一番这几个外乡人。
江川看这个捕头不问青红皂白,也没有去查验那些护院的伤情,张口就给自己下套,凑近他轻笑一声道:“这位捕头大人好吓人的一张嘴,看都没看就知道有人死了?问都不问谁是谁非,谁先动手,就准备动手拿人吗?莫非是这个冬天过不去想从在下身上榨点油水出来?”
李捕头被江川说破了心思,一张黑脸陡然变得更黑,后退一步,对手下差役冷喝一声:“这四男一女外乡人当街伤人,以致多名良善街坊一死多伤,带回衙门,严加审讯,为死伤街坊伸张仗义。动手,拿人!”
最后一句拿人长声喝出,如晴空霹雳,倒是颇有几份威势,看来是专门练出来震慑罪犯的。
只是围观百姓听李捕头一番话,都露出不忿之意。
“还良善街坊?就这几条货色,在这大同城里都是人厌鬼憎的玩意,死了才好。”
“就是,这衙门捕头倒是跟他们亲戚似的,给这几条货脸上贴金,也真是不害臊。”
“谁让这些货色的后台是知府大人啊,现在倒好,好人成了奸贼坏人,恶人倒成了良善街坊了,那我们这些人又该叫什么?刁钻小民么?真是指鹿为马啊……”
周围百姓都气愤不过,纷纷指着那李捕头和一众差役低声指责起来。
不过那李捕头显然早都习惯了这些事情,根本不为所动,指挥着手下就要将铁链子往江川等人脖子上套去。
一个差役拿着铁链子就往白牧头上套去,白牧岂会给他机会,一伸手铁链子就抓在了手中,使劲一顿,铁链子就从那差役手中脱手而出,到了自己手中。
白牧单手持铁链,随手一甩,铁链呼啸着向那差役的脸上直接砸了过去,那衙役根本没有一点躲避的机会,直接被又重又硬又冷的铁链重重的甩在了地上,顿时鼻梁骨折,满脸鲜血,向后飞了出去,落在地上之后捂着脸惨嚎起来,鲜血从双手手缝之中都挤了出来。
白牧动手就是信号,另外两名铁卫也相继动手,夺下铁链然后将当面的衙役给抽飞了出去。
骤变突生,除了江川几人,其他人都愣住了。
瘦长脸汉子没想到这几日如此生猛,竟然连知府衙门的差役都敢打,而且下手还这么狠辣果决。看着那三个捂着脸在地上翻滚的压抑,他都觉得自己的脸开始疼了起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像还没回过神来。
李捕头则是又惊又怒,惊的是他断然没想到这几个外乡人如此强横,如此胆大,竟然敢当众殴打官差。怒的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当众拒捕,尤其还是几个外乡人,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他顿时怒火万丈。
围观路人更是瞠目结舌,又暗自叹息。为这几个外乡人的生猛而惊叹,却又为他们可以预见的下场而叹息。
若是打了那几个万春楼的护院还不算大罪的话,那么现在殴打官差那就是罪大恶极了,绝对无法善了了。
李捕头抽出腰刀,怒喝一声:“一起上,胆敢拒捕,格杀勿论!”
一众差役看着同伴被打的满脸开花,平日骄横惯了的他们早都是怒气冲冲,李捕头一声招呼都拔出腰刀或者铁尺往上冲去,凶神恶煞,都摆出了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这些差役里面有正丁,也有帮闲,总之大部分都是一些青皮混混出身的,好勇斗狠,敲诈勒索本就是他们的长项。平日里只有他们仗着这身官皮欺负人的份,没想到今日被几个外乡人给狠狠打脸了。
白牧三人依然面色淡然,毫无畏惧,手中晃着带血的铁链子,一脸轻松,就好像等着羊入虎口的老虎一样。
正在此时,人群外围传来一声厉喝:“都给老子住手!”
一众衙役都被这声音给一惊,止住脚步,向人群外看去。
只见人群被分开,当头一个身材中等,面皮白净,脸带煞气,身穿飞鱼服,要悬绣春刀的人大步走了进来,一双眼睛带着气急败坏的神情看向李捕头和衙役们,好像恨不得把他们吞了一样。
李捕头看见此人,吓了一跳,原来这人正是锦衣卫大同千户所千户沈炼。他之前也跟此人打过交道,知道此人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