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派出去追击袭扰贼军的六千蒙古骑兵,回来的不到一半,而且很多人还带着伤,士气低落。带队的蒙古八旗固山额真巴尔根身中六箭,生死不明。其余带队的五个千夫长死了两个,伤了一个,只有两个囫囵着回来了。
本来以为这些蒙古骑兵带回的会是敌人的人头,但是却没想到他们带回来的是自己垂死的主将。
多铎的脸色阴沉如墨,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诡异阴冷的光芒。
他本以为只是敌人的无聊手段,只要八旗骑兵一出,这群贼军只有仓皇逃命的份,但是没想到现实很快就给了他一个狠狠的大巴掌,而且还是将脸扇肿了那种。
这让多铎此刻很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可是却不知道该杀谁?
砍了眼前这个生死不明的蠢货吗?看这样子也活不了了。
“说,怎么回事?”多铎阴冷的目光看向了那两个幸存的蒙古千夫长。
蒙古人本来也就是骁勇的汉子,只是这些人被满洲人给打怕了,而且也知道眼前这位豫王殿下着实是个狠人,所以两个千夫长满脸的汗,结结巴巴的道:“王爷,那贼军骑兵实在,实在不好对付啊。”
在两个蒙古千夫长结结巴巴的叙述下,多铎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己方会损失惨重的原因。
按照蒙古人的说法,那些贼军骑兵一见他们追上去,掉头就跑。他们的马速超过蒙古骑兵,所以蒙古人一直追不上他们。
而且这些人还都是精锐的弓骑兵,一边前面奔逃,一边回头向追兵放箭,很多蒙古骑兵都中箭落马。
可是每当蒙古骑兵想要对他们放箭还以颜色的时候,对方的马速就陡然加快,一下子将距离拉开了,使得蒙古骑兵的箭大部分都落空了。
就在这样一追一逃之间,他们追出去了很远,却始终追不上对方。
蒙古骑兵虽然脑袋不怎么灵光,此刻也看出来了这支骑兵不好惹,马比自己快,这骑射的本领更不比自己这边差,这追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可是一旦蒙古骑兵掉头往回走的时候,那支贼军又在他们屁股后面追了上来,人家马速快,追在后面不断放箭,让蒙古骑兵再次损失了不少。
这种放风筝战术原来是蒙古人的拿手好戏,但是没想到今天遇上的这支骑兵把这一手玩的比他们还精,而且人家的马还快,身上的盔甲防护还比他们好,这让蒙古人实在憋了一肚子的气。
而巴尔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激怒然后带着人冲回去跟人家硬拼的,结果被人家大队人马给包围了,等到拼命杀出重围之后自己也变成了刺猬,带出去的人马也损失惨重。
就这样,他们被人家追在屁股后面狼狈不堪的逃了回来,若不是对方忌惮大营防守严密,估计也都跟了上来。
多铎听完之后,除了大骂这群蒙古人脑子里都是肌肉之外,心中更多了一份凝重。
蒙古人死多少他其实不太在乎,就算死光了,也可以再从草原上征召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他忽然觉得这次要对付的敌人好像也没有他想的那么不堪一击,战斗力还是可以的。不过这一点并没有让他产生畏战情绪,反而让他心中的战意熊熊燃烧起来。
一个够分量的对手才不会让人觉得无聊,如果击败他们,也能给自己兄弟在大清崛起的功劳簿上记上重重的一笔了。
想打此处,多铎一挥手冷声道:”将这个蠢货抬下去,找医官给看看。“
说完之后又对身后的众将领下令道:“前军警戒,半夜换防后军,中军不动。但有贼军袭扰,击退则可,严禁追击。天亮之后照常拔营出发。“
身后众将齐声轰然道:“嗻!”
多铎看都没再看一眼地上的生死不明的巴尔根,转身大步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夜色如墨,清兵大营外不远处,一队骑兵悄无声息的伫立在夜色之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战马偶尔咻咻的鼻息之声响起。
冉武端坐马上凝视着远处如一尊狰狞的巨兽一般的清兵大营,目光专注,脸色如水,片刻后对着身后断然下令道:“撤,今夜没有机会了。“
利用弓骑兵将清兵的蒙古骑兵引出来之后,又充分发挥了己方战马速度快的优点,采用各个击破的法子让蒙古骑兵损失惨重,一直追到了这里。
一开始冉武的确有趁机偷营的想法,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是没有偷营的机会的。
一来自己这边全都是不善近战的弓骑兵,二来看清兵大营的阵势显然是已经有了防备,自己这点人马进去绝对是会白白送死。
三来夜战本就不利于骑兵发挥,所以权衡之后冉武果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从他带着五千弓骑出发的时候,领主大人就跟他叮嘱过,让他伺机寻找战机,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退,绝对不能跟清兵硬刚。
他们的任务是迟滞清兵,惊扰其军心。给敌人大量杀伤,那不是他们的主要任务。充其量,他们只能算是领主大人给清兵送上的一道开胃菜而已。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