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星楼掌门居住在整个宗门地势最高的峰巅,那里有一座屋檐很长的建筑,屹立在山顶,夜色中远远看去,整个楼阁就像振翅而飞的仙鹤。这栋掌门所居的阁楼就叫做飞天阁。
厅堂之议让祁连思虑重重,站在阁楼上,手握栏杆,目视着下方的万千建筑。
这一片片建筑,这些别门,这些藏着法器、金银的府库,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这股力量现在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应该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祁连肯定的想道。
但他心中马上又升起一股怒火,因为他看到了山下的那间独特的小院。这间小院让他感到自己对这个宗门的掌握并不牢靠,甚至连掌握都算不上。
此刻已经是深夜,除了宗门主道上常年不灭的风灯,还有数个弟子把守的宗门重地,依山而建的整片建筑大部分都是漆黑的,夜色之中只能隐约看见浮在空中的阴影。
如此以来,那座依然灯火辉煌的小院就显得更加刺眼。
不同于其他四四方方的建筑,这座小院华丽而又别致,兼具王朝南北建筑的特殊,有方正的厅堂,也有依山傍水的楼榭亭台,好像要将整个帝国的高超建筑技艺格统一到这里,让主人欣赏。
小院里璀璨的灯烛射出光明,如剑一般在夜空中散开,祁连仿佛被剑光的所伤,恨恨说道:“罗刹妖女!看你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说这句话的时候,祁连掌门的脸扭曲异常,那是一种执着的疯狂。
祁连正是那种表面看起来平静恬淡,内心却极度渴望权力的人,他有足够多的耐心,在嫡传弟子之间慢慢培养自己的威望。
从二十年前开始,不,五十年前开始,就把坐上掌门之位当做自己的毕生目标。
几十年小心翼翼,在比自己资格老的师兄面前表演着稳住和干练,在弟子和后辈面前扮演着慈祥和大度,把自己内心的疯狂和扭曲隐藏的一丝不漏。
所有嫡传同门对他寄予厚望,所有新进弟子对他恭恭敬敬,人气和威望已经积攒到了一个嫡传弟子能够达到的顶峰。
可是有时候再大的付出也换不来一丝回报。十几年来,祁连眼睁睁看着许多比自己入门晚,资历浅的同门突破堪命,突破造化,踏上修行天道,而自己的修为一直在堪命境徘徊不前。
为什么不是我!我资质不输别人,我的努力更是别人的百倍,千倍,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破镜的人不是我!
祁连总是这样在心中呐喊,问自己,问苍天。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一种度日如年的危机,和深刻入骨的无奈在祁连心中挤压。就像眼看就要交卷了,可是众人眼中,文才第一的学子,文章才刚刚写开了一个头。
祁连感觉命运的天平把自己越甩越远,如此下去,恐怕此生的理想只能成为镜中花,水中月。
宗门,毕竟是修行之地,虽然不是唯实力为尊,但作为一方大宗的掌门,如果连造化境都达不到,所有弟子都不会同意,连焚星楼的面子都有在众多宗门中间大打折扣,毕竟,前代掌门已经是半步神圣的超级存在。
在最沉郁的日子,压抑到极点的祁连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懑,偷偷下山到流花坊发泄一通。
那段日子里,每当深夜,云梦山下,盐城最大的酒楼流花坊,都会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
这位客人身着黑衣,会从姑娘的窗台上从容走下,一夜癫狂之后,留下大把金元,然后从窗台从容消失,好像天上下来的神仙。
老板早就收到消息,不能走漏任何风声,更不能忽乱打听,要做的只是把阁楼上的窗台打开,那位贵客自然会从黑夜之中飘来。
所有的姑娘都想得到这位出手大方的贵客,普通商旅付的都是银子,而这位客人付同样多的金子,有时候伺候的好了,还会额外给的更多。
权力是最好的春药,祁连得不到最好的,只能来找次好的。
那些如水一般的姑娘,那些丰腴光滑的美好,那些风流文士所发明,癫狂到极致的游戏,让祁连压抑的内心得到暂时的放松,欢愉的时光,果然是人间一等一的美好。
另一种好处就是内心的隐秘。这种秘密的体验给祁连带来极大的快感。好像自己有这样一种体验是一种另类的成就,比起那些一心修道,虔诚无比的同门,是一种更加特殊的资本。
正是从那些荒乱不堪的日子里,祁连开始习惯一种双面人的生活。
白天是众多弟子眼中德高望重的嫡传长老,是宗门同侪中稳重干练的话事人,夜晚却是绯红莎帐里的一掷千金的浪荡公子,一脸狞笑的变态嫖客,满床姑娘的雄***。
白天和黑衣,越来越远,祁连越陷越深。
改变来自一个夜晚。
那同样是一个风静人定的夜晚,每当这个时候,祁连飘然下山,然后心中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好像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
“今天又有新玩法,两个姑娘,三个姑娘,还是包下流花坊全部的姑娘。”
祁连像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