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海疆,碧波滔滔之上,浮着几点白浪。一只海鸥在海风中展翅飞翔,一声鸣叫,惊险的掠过数根桅杆。
几艘百丈长的大船,披荆斩浪向着北方的大陆驶来。高高的桅杆好像已经与云天相接,海鸥在巨船周围环绕,飞翔。
领头的一只大船,船身包裹着厚厚的金属,那些金属被涂上特殊的防腐涂料,即使海水侵泡也能保持着闪耀的光泽。
金属并不是简单的包裹,上面还有凸起的图案:长满獠牙的巨兽,云雾缭绕的海岛以及来来往往的人物。
能够造出百丈长的大船,高速航行在碧波万顷的大海上,除了万象城,没有别的势力能够做到。即使是大夏王朝的水师船队,也没有这么精良结实的大船。
万象城是南海之南,跨越万里海疆,孤悬海上的一大片岛屿。这些岛屿星罗棋布,在东南向西部排成一条曲线,其中最西边的一座半岛面积最大,被称为千页岛,千页岛上有一座以繁华而举世闻名的城邦,就是真正的万象城。
不论统称万象的大大小小,二十七座岛屿,还是最西边与大夏帝国陆地相连的千页岛万象城,都叫万象。
这几艘巨大的海船,就是从二十七岛的中心,千页岛万象城驶出。
华丽的大船,船上层层阁楼有七八层高。最靠近前端的一间,类似一个厅堂。
油漆的黄木地板锃明发亮,几乎可以照出人的影子。空旷的大厅,有一把高背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女人。海上炽烈的阳光穿过窗棂,让那个女人的头像隐藏在一片光晕当中,看不清楚。
这个女人坐的姿势很呆板,或者说是刻意的规矩。腰身,肩膀,头和双手,规规整整,没有一丝偏斜。
面前的桌面上整齐的摆着两件事物,一副巨大的算筹,一个平整的沙盘。
随着海鸥的一声嘹亮尖叫,那个女人从光晕中俯身,脸上却罩着一幅精致的白色面具。
女人的双手动了。一只手伸向算筹,另一只手却伸向沙盘。
挥动着白色衣袖的手臂如狂暴翻滚的海风,快速的在算筹上拂过,细长的指尖拖出道道残影。
沙盘上的推演同样迅疾而繁复,白泥鸿爪,惊鸿一瞥,指尖卷起的细线纵横交错,变化莫名。
良久,白袖静止。女人恢复略显呆板的坐姿。
无数白珠在算筹上排列出一个极其复杂的形状,而那沙盘上的白沙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幅图案,简单到了极致。
女人面具上那双灵动的眼睛,盯着算筹和沙盘看了很久。最后,细白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
厅堂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风流倜傥的文雅少年,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推演的结果,说道:“圣姑,这……”
少年跟随万象城圣姑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繁复,这么相悖的推演结果。
“换航道!”圣姑坚定的说道:“南海,东胜崖!”
……
一男一女行走在南海沙滩上,海风轻拂他们的白衫,荡起微微西沙。
两人步调一致,却越走越快,瞬间来到东胜崖畔。
季厉之门,四个大字依然凌厉,犹如金钩铁画。巨大的拔剑石上,白丁剑早已不在,只留下一个黝黑的石洞。
那名白衣少年,悠然伸出手指,在剑洞周围摸了一圈,说道:“一年十月有余。”
圣姑点头,示意少年留下,独自一身顺着一线天的石道,向那座茅屋走去。
离茅屋还有三丈远,一股凌厉的气息陡然而且,在访客面前筑成一道墙。
那道气息意思很明确——生人勿扰。
万象城的圣姑岂有知难而退的道理,白袖一挥,一道精纯的意念如潮汐卷起的细浪,平铺而去。
细浪不是要攻破那道意念之墙,而是像访客敲门一样,一次次叩击那道充满冷厉的墙。
盘膝而坐的季厉感受到了一股空旷海洋的气息,猛然睁开眼睛,想不到会有这么远的客人来访。那位大人物虽然与他没有什么来往,但也算是老相识了,不能不给一点面子。
气息陡然消失,茅屋前的一切重归正常。季厉苍老的声音响起:“任天行派你来的?”
“季子,万象城缺一位算者!”
“哦……”季厉似乎感到很惊讶:“上一位算者死了吗?”
外面没有回应,那位女子沉默了很长时间。
“你来晚了,我门下弟子,早年前都被我杀光了。”季厉说道。
“是吗,至少还有一个,拔走了白丁剑。”圣姑说道。
“那个弟子,自有他的命,不会跟你们走。”顿了一下,季子继续说道:“如果你敢强硬掠走,我不介意毁了这把老骨头,抹平一座岛。”
话不投机,带着面具的女子,没有停留,转身而去。
徽州的一座小山,钟乳石玲珑剔透,山下泉水叮咚。有小瀑从山涧流出,从乱石和水草上蔓延而过。深绿色的水草上,清澈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