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东方泛起鱼肚白,天刚蒙蒙亮,一个道童就上门了。稚嫩的脸上睡意惺忪,手里却拿着一面铜锣,对着徐风二人住的门房一阵猛敲。
当……当……
刺耳的鸣响将二人惊醒。在衡水镇,徐风每天都早起锻炼,也已经习惯早起,没有什么怨言,只是这童子叫人起床的方式也太原始粗暴了。徐风对自己沦为搬山民工的感觉更加强烈。
徐风诚恳的对童子提出了改进叫床的建议,童子撇着嘴一脸的不屑,反而说这叫“惊心铜锣”,是用来惊醒自我,驱散懈怠的法器,不能换!
红日初升,徐风蒋辽二人用过简单的糙米饭,就开始了第一天的劳作。
把一座假山挪到另一个地方,并不容易。除了体力之外,更需要耐心和精心。因为假山不是一块石头,搬起来,到地方后放下就行了。假山太大,首先要拆,从上到下,把所有的石头、树木、花草拆下来,搬到另一个地方,然后在东南三百米的固定位置,再把石头,树木,花草从下到上,一点点堆砌起来。
徐风现在做的正是把假山上眼前所能看见的草木,山石一一记下位置,方圆十几丈的假山,数不清的石块,要想复原在原地,必须一一牢记方位,才能有可能全部复原。
劳动对于蒋辽来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平常,徐风经过几个月的锻炼,满身也是用不完的劲。搬山的工作就要开始了,等真要搬动山上的石块,二人才发现这些石块像是长在了假山上一样,很难搬动。一块石头比正常的石头至少要重上三倍,二人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但也没有深究的必要。脱下长袍换成方便干活的短衣,甩开膀子,开始大干一场。
搬山有条不紊的进行,太乙道人心中也是一阵欣慰。二位少年干活很卖力,特别是蒋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直往下落,也顾不得擦一擦,来回搬运石头。
山石上附着阵法,天地灵气以巧妙的方式融入到每一块山石之中。一块山石与另一块山石以固定的天地元气通道相互连接,相互影响,普通人要付出数倍的力量才能搬动附着元气的山石。
更为艰难的是进行繁杂的计算,四万七千六百八十块山石,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一万六千七百二十株花草树木,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方位和顺序。山石的拆卸顺序,倒过来并不一定就是重新堆砌的顺序,大多数形状怪异的山石互相镶嵌在一起,如果按照拆的方法装,根本无法进行下去,就像魔方一样必须进行巧妙的顺序安排和严密的逻辑计算,这样才能顺利完成整改假山的迁移工程。
随着迁移的顺利开展,许多青年道士来到四周围观,看着徐风二人忙碌,窃窃私语。
“甲戊二号石竟然还可以这样拆!”
“啊!原来这样才是最省时的组合!”
“不可能!这两个小子肯定得到师父的指点了!不然不会这么快就完成了第一层任务!”
中年矮胖道人也是啧啧称奇。
徐蒋二人配合默契,徐风主要负责计算和指挥,蒋辽主要是搬运和堆砌。面对复杂的分析,海量的数据,徐风没有用一支笔,一张纸,全凭记忆准确而快速的开展运算和分析,整个过程没有算错一次,没有出现一次返工,没有放错一块石头的位置,好像一切事先都实验过一样。
蒋辽已经赤裸上身,臂膀上肌肉如虬龙一般凸起,好不费力的搬起斗大的山石,惊得在一旁观看的小道士目瞪口呆。
…………
黄昏再次笼罩小岛,天边残阳斜挂,大片晚霞映红小岛。海量的计算和超负荷的劳作让徐风二人疲惫不堪,身体已经达到承受的极限,无法继续进行。
凉亭下徐风揉着发疼的眉心,蒋辽放松的享受着精疲力尽后的懒散和畅快,桌子上精美玉盘里盛放着小吃,沏好的茗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自从第一天进入小岛,十几日了,这是第二次享受到美食香茗的待遇,太乙道人笑眯眯的出现在亭子下。
茶足餐饱,二人开始正式问道。
所有关于修行的疑问,千奇百怪一股脑的向太乙道人砸来。
在问了几个诸如“作为一名修行者,用不用大便”,“房事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障碍”之类的问题后,太乙道人脸色越来越差,好像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大有“我拒绝回答你这个下流的问题”然后愤然离席的样子。
其实徐风并无怠慢之意,作为医学方面成就斐然的科研工作者,徐风只是从一个医学研究者的角度了解一下修行者的日常而已。
天下大事必作于细,修行不仅仅是御剑飞行,翻江倒海,在徐风看来,修行实在是一个医学问题,人体怎样获得能量,又怎样输出能量,医学上的问题总是围绕着身体与外界的物质交换进行的,而物质交换,总离不开身体上那几个口吧。
徐风见势不妙,连忙打住,终于问了一个有为青年应该问的问题。
“天下修行,境界几重?世间宗门,强弱几何?”
太乙道人面向徐风,微微点头,脸上一副“小子朽木可雕也”的神情,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