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岁这个年龄点,到学前这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还是能学一些东西的。
女孩子们,林雨桐给安置到这个地方。带带孩子,教孩子唱歌跳舞学拼音数字。
男孩子们,先去扫盲班当老师。
扫盲这个事情,是个常抓不懈的事情。尤其是新建的厂子,人员结构复杂。扫盲这事,还是得抓。
而分到村上的就不一样了,那就是在队上干活。给你们分一块地,你们自己种,自己收。户口其实就是农村户口了,也算是村上的人了。待遇跟村民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就是这些孩子实在是小看了当农民的辛苦,理想跟现实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林雨桐这边呢?人事科几乎是天天都会被这些学生娃拜访。
没别的事,就只问:你们还招工吗?
不裁员都不错了,哪里会招工?
好些看厂里这边给安排这些学生都是当老师的,也想说去村里的小学教书去也行。
可村里没有这样的岗位给他们,一个个的都把孩子送到了子弟学校这边,教学质量明显不一样嘛。
哪怕是凌晨五点起床,走路去学校呢,孩子们也愿意。
那就没法子了,就只有去种地了。
没几天,就有姑娘受不了了,跟厂里这边的职工谈起了恋爱。
像是城子,像是铁蛋,都有了相好的姑娘。
林雨桐心里就警醒了,问端阳:“有对象了?”
“没有!”端阳回答的特别利索,“真没有!”他脑子还算是清醒,“如今谈这对象,感觉人家不是看上人了,是看上家里的条件了。”
不是说端阳在这事上不动心,他一年轻的小伙子,血气方刚的。对大姑娘有好感,这属于正常的。但人家姑娘呢,一搭话就是问:“你爸是厂长?你妈是人事科的科长?”
实权派啊!能改变她们一生的人呢。
所以,这么做导致的结果就叫本来就比别人敏|感敏锐的端阳觉得不是很舒服了。
他比较排斥这种带有目的性的交往,所以,在很多年轻姑娘的眼里,厂长家的公子好像有些高冷。
林雨桐对端阳这样的年纪谈恋爱的态度是:如果非要谈,我不反对。但如果你要是听我的建议,我会告诉你晚两年再说。十七八岁的年纪,男孩子还不到法定结婚的年龄。他这个年纪,真是跟着师傅学本事的年纪,等结婚了,有了孩子了。琐事缠身了,再想集中精力去学点什么,就有些困难了。
苗大嫂那边比较愁的就是这个:“……铁蛋那臭小子……要谈也不是不行,咱们厂多少好姑娘呢?是不是?就是那些分来的学生娃们,农场的那些姑娘也行啊,哪个我瞧着都挺好。偏偏找了个分到农村的,你说着咋整?我这好不容易从农村户口弄了个商品粮户口……咱们那时候多容易,跟着男人就把工作的事解决了。但是现在不行嘛,这要结了婚,以后可咋办?两口子一个种地,一个上班?那小姑娘给她灌了啥迷魂汤了,他回来给我整了这么一出……我们家那口子也不说管管。”
不是不管,是压根就没法管。
婚姻法当年是学过的嘛,宣传力度特别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婚姻自由。
谁都无权干涉他人的婚姻。
男孩子这个年纪正在叛逆期,你管都没法管。
四爷这次去的时间比较长,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五月份了。
他在B京到底是跑了那些部门,汇报了些什么,林雨桐不用问,只从他的脸上看,就知道,这次真挺顺利的。
没几天,就有工作组下来,进行调研和考察。
为期五天的时间,这跟大多数人是没有关系的,正常的上下班就可以了。四爷是不是那种为了检查而做特殊准备的人。
忙了五天,工作组把各个部门厂子都跑了一遍,然后人家就走了。
又是十天,决定下来了。
将一一五重工机械,正式更名为中原重工。直接隶属Z央。
跟一一五,不再有任何的关系。
从企业的长远来考虑,这么做当然是有必要的。但是从个人的感情来说,大部分从一一五过来的人,心里还有些舍不得。
对一一五,大家是有感情的。
厂子从无到有,这里的很多人都是亲历者,是建造者。像是苗大嫂这样的,真哭了。用她的话说:一一五给了她机会,改变了她的一生。
但不管是怎么一种复杂的情感吧,决定下来一周时间,厂里要举行挂牌仪式。
给一一五的领导发了请柬,但是人家没来。
这就很没风度了嘛。
上面还是派了一位国资委的主任前来主持,过来参加仪式的,除了没有风度的一一五现任领导,其他单位地方政府都到了。
现在用一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是合适的。
那个热闹啊!
在这附近住的老人就说:人老几辈子都没见过。
然后就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