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场大雪下来了,下了一夜不算,如今依旧是大雪纷飞。
李仙儿就低声道:“你还记得那谁谁谁不?”
林雨桐哪知道是谁是谁谁谁呢。
她胡乱的点了点头,算是应承。
李仙儿把孩子往里又裹了裹,这才低声道:“那谁谁谁结婚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天……大雪下的路都看不见……到哪都是白花花一片……你猜怎么着?”
不知道啊?
林雨桐冷的只用眼睛表达了这么个意思。
李仙儿小心的看了其他人一眼,才偷偷的,但声音并不低的说:“结婚不到一年……男人就死了……”
这是想说什么?
想说这种天结婚不吉利?
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然不喜欢林玉玲,但咱不能平白无故的这么咒人家。
金大婶气道:“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
李仙儿拿人手短,不跟跟婆婆再呛声了。但到底是侧过脸,眼珠子斜着往出翻,差点没飞出去。
到了林家,客人还来的不少。
邓家算是林玉玲的舅家,这回也来了人了。林雨桐还以为邓家死上一个,这邓春花跟娘家的关系就算是断了。如今可好了,这些人当压根就没这回事似的。
林大娘在这边主事,把金家的人安顿到林家后面的屋子,是林玉珑住着的,炕也烧热了,都叫先上炕坐了。
林玉珑见了金家的孩子,每个都给了五块钱。他如今在太平镇邮电所上班,按道理说金家很近,离畜牧站更近。但却从来没上过门,甚至在街面上都没怎么见过。
他有些腼腆,还不到十八岁,见了这么多人还带着几分害羞。
四爷问他都在所里干什么?
他更不好意思,“有德叔肯照顾,就是在里面分发邮件。轻松的很!”
不到十八岁嘛,这活算是个好活。
林雨桐就瞧着他不爱言语,但是端茶倒水却特别有眼色。就也知道,虽说有人照顾,但到底在外面还是学会看人的眉高眼低了。这就是有人照看和没人照看的区别。
跟金家人说了一会子话,外面叫了,他说了一声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李仙儿把孩子往金满城的怀里一塞,说了一声要解手,又溜溜达达的出去了。
何小婉就低声嘀咕:“怎么哪哪都有她?”
从进门到现在,都没看见邓春花,李仙儿溜达了一圈回来就一拍手,跟英子笑道:“……你们可是没见,她现在得这样……”
说着,就学了起来。双手撑着一个凳子,腰弯着。双手把凳子往前挪一点,她然后双腿才跟着往前挪一点。
看的出来,这伤了都一年多了,却丝毫也没见起色。双腿怕是真的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了。
如今就是靠着一条凳子撑着能动一动。
这样的姿势舒服吗?能舒服吗?
谁试过谁知道啊?
痛苦!难受!从胳膊到大腿,从腰上到脊背,浑身没有一个地方是得劲的。
这日子她熬了一年了。
正说着呢,邓家的一个女人进来了,见了林雨桐就叫:“外甥女……”
谁是你外甥女?
毛病!
要是没记错,这位就是把要饭的亲妈往出赶的邓春花的姐姐。
这位完全不管人家离不离她,对着金大婶就喊亲家:“一直没见过,早该上门的……”说了一大箩筐的客气话,然后人家说了,“看见你们开着拖拉机过来,羡慕死人了,一会子送亲的时候,叫我们也上去挤一挤……”
原来是来蹭车的。
何小婉朝窗外看了一眼,雪花纷飞啊。比来之前还大。
她拧了金老三一下就接话道:“挤啥啊挤,我们没打算开的。这学太大,往顾家村去,好几个大坡,上坡下坡都操心。离得也不远,走着去就行。”
几个孩子就干脆留在林家。这边送嫁父母是不去的。
像是自家公婆这样的,走不动的,在这边林家招待也是一样的。林雨桐英子这样的,属于不去不行,得知道妹子嫁到哪家?门朝哪边开吧!
所以,雪再大,也得走着去。
车真不能开的。
谁知道这位一点也不客气:“你们不开?那借给我们开……我儿子是跟着师傅专门学过的,开的可好了……”
金老三不爱叫人碰他的爱车,别看只是一个接近报废的拖拉机,他的理由也对:“今儿天冷,车不好启动……”
这倒是真的。柴油发动机,这样的天,一熄火就冻结实了。今早要出门,他是凌晨四点就起来的,又是烧热水又是叫人,弟兄五个,换着摇,半个小时才把车给启动起来了。
坐车去,都已经打算走着回来了。
拖拉机嘛,就是有个摇动的手柄,又叫摇把儿,狠命的摇起来,带动发动机,这才能着火的。
实情嘛!
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