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百年基业,乃是登州望族,近几年又恰逢梁大舅回故里任职。,。梁氏族人颇多,相‘交’世家也多,老太太的七十大寿便办的及其热闹隆重。院子内宴席流水般的摆着,往来宾客川流不息。梁老太太极爱热闹的,这一日也是十分高兴。
家小辈一早便去给老太太磕头祝寿送贺礼,姜采便挤进梁家孩子们的队伍里,执礼。
梁老太太身边做了个眉目俏丽的‘妇’人,一身杏红‘色’洒金缠枝莲‘花’褂子,衬得人肤‘色’红润,十分好看。她未开口,眼眸之便含了三分笑意。下下将姜采打量一番,然后拉到怀里,亲亲热热。“好孩子,一晃眼都这么大了。那年你家来,姨妈才刚生下你仲儿弟弟在月,不能来瞧你。咱们娘俩这许多年竟是头一次见。”
姜采被搂的有些懵,听了这番话才反应过来,这正是她生母梁氏的小妹妹名唤梁欢的。这位姨妈嫁给了本地百年望族医‘药’世家李氏的长子,听闻婚后一直生活不错,夫妻和睦,儿‘女’听话。李姨妈觉得怀里的姜采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难免心疼。一想到孩子自幼丧母,必定多有磕绊,思及长姐,忍不住落下泪来。一旁梁老太太瞧了也十分心酸,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姜采也配合的红了眼眶,表示伤心。
梁二夫人乖觉,前似有嗔怪。“今日是母亲高兴的日子,你偏又来招她。”
李姨妈是真心难过,虽是强撑着笑了,眼里却仍漫出悲伤来。到底是老太太的寿宴,总不好一家人去缅怀过世的梁氏。梁老太太岔开话去,“一早恒哥儿来请了安,便学里去了,说是要读书。我瞧着孩子又瘦了许多。你这做娘的,可要仔细照顾着。莫要光读书,熬坏了他的身子。他才多大,便是这次下场没过,以后机会还多。”
提起长子李恒,李姨妈便‘精’神抖擞起来。颇为骄傲,“这孩子倒是真真随了他爹,于读书十分勤奋,医学也有造诣。我也常说他的,可他哪里肯听。如今都十六七岁了,给说亲也不要,说房里放个伺候的人也不要。只一股脑的想着科考,我这做娘的心理也急。”
说起儿‘女’亲事,大夫人最有发言权。“孩子们随他们去吧,我家奕哥儿不也正是这般,镇日里说了多少姑娘都不行。缘分到了,自然好了。”一面说,一面偷眼去打量姜采,见姜采垂着眼眸规规矩矩,全未听进耳朵里一样。
李姨妈也知老太太有意凑合梁奕和姜采,捂着嘴笑了。“我的好外甥‘女’儿叫嫂子抢去了,若不也说给我家恒哥儿,再没不高兴的。”
姜采的装傻到此结束,只能娇羞的低着头,装作十分的害羞。老太太咳了咳,“你们当孩子面‘混’说什么呐?人越老越发没了规矩呢。”说着便瞧了瞧漏钟,“时辰差不多了,也该往前厅去待客了。光要绍哥儿媳‘妇’一人在前面顶着也不合礼数。”
众人听闻,都起身跟着老太太往‘花’厅去了。
内宅正房大‘花’厅里,早聚集了来拜寿的‘女’宾。皆是这登州地界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大家客气见过礼之后,便按着素日‘交’情深浅,或是两人一对,或是三人一撮聚在一起聊天。六姑娘梁佳是社‘交’能手,围着她的姑娘最多。她瞧着姜采一人坐在一旁略显冷清,伸手把姜采拉入了自己的圈子。非常骄傲的向小姐妹们炫耀,“这是我京城来的表姐,英国公府的二小姐。”
围着梁佳的大多都是父亲官位不高的姑娘们,已她为心,不乏一些存有攀附心里的。一听姜采出身显赫,眼皆放了光芒,没有不殷勤客气的道理。
小姑娘们的心思自然是一目了然,姜采也都客气的应付着。既亲和雅,又疏离的得体。没一分叫人不自在的地方。小姑娘们反倒觉得这位京城来的姑娘十分好相处。
众人正聊得热络,外面来报平阳王妃和镇国公夫人到了。这是登州目前最有地位的两位夫人,众‘女’眷皆随着老太太起身,等候迎接。
‘门’帘被小丫鬟一左一右掀开,先进‘门’的是个四五十岁的夫人,衣着华贵,珠环翠绕,身材圆润富态,眉眼间尽是笑意。一左一右跟着两位妙龄少‘女’,生的几乎一模一样。正是平阳郡王妃和她的一对双生‘女’县主。一个名唤成兰,一个唤成君。紧随其后的便是镇国公夫人,一身莲青‘色’衣裳,越发衬得气质清贵。姜采对她的目光,急匆匆像她身后看去,却是失望的收回了目光。长生并没有随行。
梁大夫人作为梁府第一外‘交’发言人,最先前将平阳王妃一行人请进了屋子。平阳王妃很和善,并没有自持宗室亲贵身份拿乔,反是十分和善的和老太太等人见了礼,又命两个‘女’儿给老太太拜寿,算是给足了老太太面子。
梁老太太亲自将正位让了出来给平阳王妃,她假意辞了辞,最终落座。屋内众人早没有了方才的随意,各个都显得有些拘谨。
平阳王妃整了整衣袖,微笑道,“大家怎突然安静了,可是我在叫大家有些拘谨了?”
梁大夫人忙前圆场,“王妃再和气不过的人,哪里有什么拘谨,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