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英国府人口众多,妖魔聚集,最终却没能过散,仍然能蒸蒸日的终极原因。是当家的男人们除了常年不在家的四老爷以外,都非常的靠谱。
姜采深深感谢老天的厚爱,几代荣华过下来,能有英国府这样光景的人家不多。姑娘生长在这样的人家,委实幸运。日日坑她的继母和继妹,如今也有掌权人收拾了。她可以高枕无忧的过几日清闲的闺阁生活。
立春吃过饺子,天气渐渐回暖。姜采准备带着碧丝、碧柳去园子里逛逛,折几枝快要凋谢没了的梅花装点装点屋子。正要出门,却被刘妈妈拦了回来。“姑娘眼下别出屋子了。”
“怎么了?”姜采一脸疑惑。
“松少爷病了。”刘妈妈一脸的无奈。
“节气变换,小孩子难免头疼脑热,请大夫瞧瞧便是了,如何这般紧张?”姜采更加不解了。“松哥儿比子明大不了几岁,却比他结实许多。如今子明都好好的,松哥儿如何病了?”
“夜里突然高热不退,请了大夫,开了方子也不见好。如今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口中嚷着什么要回去了,不在你家了如何的。眼瞧着医药不中用了,三太太求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做主请了术士来瞧,说是中了巫术。”刘妈妈叹气,“眼下院子里正设坛做法呢,姑娘莫要出去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
论起来不干净,姜采这借尸还魂的怕是比那作祟的人更厉害吧。她挑了挑眉,“父亲和三叔都不知道这事儿吧。”
前朝出过巫蛊误国之事,大齐严令各府行怪力乱神之事。更何况家中男子多在朝为官,言官与勋贵本为天敌,倘或被言官抓了把柄,英国府肯定要遭殃。
刘妈妈自然知道其中厉害,“老太太叫闷的死死的,请来的王婆子也是信得过的。只叫姑娘们这些日子都别乱走动,以免冲撞了。”
这么大个府,怎么闷死?本来人就好奇心重,英国府几十年不出巫蛊之事,眼下恐怕人人都瞪大了眼睛等着瞧热闹呢。这种时候,为了保护好自己,在屋里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最好。
姜采悻悻然脱了才刚穿的大红色昭君套,回了暖阁,拿出从姜枫那恩威并施抢来的话本子看了起来。
碧柳按耐不住,跑出去探风。到了傍晚,带了一车八卦回来。进门搓着冻的通红的小手,正要开口,被碧丝扯过去,塞了一碗热茶给她。“且先缓口气,暖和暖和身子吧。这天寒日冻的,一跑出去就不回来,也不怕着凉。”
碧丝虽然口中责备,却满是关怀。碧柳吐了吐舌头,接过茶,实实在在道谢一番一口便将热茶喝了个干净。
姜采也跳下榻来塞了个白铜簪花的手炉在碧柳手里,又推着她了抗,将锦被都堆在她身。碧柳推辞了几次,最后安心的窝在了被子里。折腾一番,人总算暖和过来,小脸也泛起了红晕。
“姑娘,您是没瞧见。那王婆子好大的阵势。香案头,摆了玉皇大帝和太老君,香炉、木剑、灵符铺陈了一桌子。身边还带着九个随行的小道童,各个粉雕玉琢的,开起阵来,颇有章法。最厉害的是,那婆子口中念诀便能喷火,香案的灵符都叫在空中漂浮,好不厉害。”碧柳满眼惊奇,脸尽是兴奋之色。
听说幻术这东西,江湖流传已久。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都会几把刷子。什么叫东西漂浮在空中啦,喷口水在白纸就能现出字来啦,什么神灵附身说话啦,等等。姜采觉得,这王婆子八成也是用的这种障眼法。可听着却也十分有趣,一双桃花眼定定的看着碧柳,满是兴味。
宝环显然已经入迷,见碧柳停顿,忙伸手推她,“还有呢,还有呢。”
“你急什么,我喝口茶润润嗓子。”碧柳故意卖关子,端起手边的白瓷底绘五彩花纹的茶碗,抿了一口茶。又声情并茂起来,“后来,只见那王婆子盘腿坐在蒲团,叫那九个小道童围在中间。嘴里振振有词不知念了些什么,人便伏在了半空中。半晌后猛的睁开眼睛,严重竟是血光。嘴里喊着还我命来,然后便一个翻身落地起身。抖了抖身的袍子,径直往三太太身边去了。两人低声说了些什么,听真切。三太太的脸色很是难看,嘴里念叨着原是如此,有什么只管冲着我来,与我儿何干一面说着,一面便哭开了。夫人见此,便拉着王婆子和三太太一同往屋里头去了,后续如何我便不知了。”
碧柳声音爽脆,口齿伶俐,这番描述下来,众人仿若身临其境一般,都是悬着一颗心。听到要紧处,戛然而止,少不得一阵失望。
宝环此时恰如其分的填补空白,“我方才听三太太院子里的喜鹊姐姐说,松少爷似是被恶鬼缠身了。”
她一脸的神秘,众人皆是心头一紧。素来不喜八卦的碧丝也忍不住追问道,“那岂不是这宅子不干净?”一面说着,一面觉得自家姑娘身子羸弱,得想办法驱魔除鬼,保护起来。“咱们是不是也将那王婆子请来,写几道灵符用一用。”
宝环自然知道她是担心姜采,急忙忙摆手,“就是恶鬼与咱们何干,冤有头、债有主,便是寻仇也得找对东家呀!”
这话说的显然里面是有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