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平眉毛一挑,得意的看向秦妙音。低声道,“是她没错。”
秦妙音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样的人家,规矩竟然坏到这般地步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对。伸手拉住要进屋的秦平,借着微弱的月光扫视了一下院子。
这院子在竹林的最深处,想来本该是维护竹林的工匠们临时休息之处。到了冬日,没有什么好养护的,院子便被闲置下来。
更深露重,又是偏僻的荒屋,一个少女,即便是有婢女陪伴,也断然不敢来的。这其中必定有诈。秦妙音攥紧了秦平的手臂,严肃道,“这屋子你进不得,那里面绝非姜采。这场赌局,算我输,我们不必去揭开真相了。”
秦平被姐姐抓的手臂生疼,见她力度如此之大,脸凝重,便是再糊涂,也不好再向前一步。依依不舍的看了看那小屋,犹豫间被秦妙音拽着趔趔趄趄的折返回去。
屋内的赵祁玉和师兄姚广对视一眼,手握成拳轻轻砸在身侧床榻上,很是遗憾,“眼瞧着就要成功了,竟叫他跑了!”
姚广剑眉微蹙,感慨道,“常言道利令智昏,美当前,他竟能保持理智,却也不是个普通人。”
赵祁玉郁闷,“着叫我如何同二姑娘交差!”
姚广拉着他起身,“二姑娘不过是小以惩戒,要这秦平放尊重些。如今他若真是识破了咱们今日的陷阱,日后也不会在招惹二姑娘了。目的达到了便好。倘若真叫他进门,我们两个羞辱他一番,反而不好。”一面说,一面拉着赵祁玉往外走,“时辰不早了,赶快回去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吊嗓呢,倘或起不来,仔细师父的戒尺。”
赵祁玉点头,悻悻然的跟着师兄走了出去。
秦平和秦妙音其实并未走远,只躲在了一旁暗处,悄悄观察。因是放松了警惕,赵祁玉和姚广二人出来时都摘掉了围帽,不再加以掩饰。
秦平见果真是两个男子,心中既羞又怒。秦妙音最是刻薄,落井下石,“若我不拦着,你进去了岂不叫人当做那小倌儿馆里的玉兔儿一般,失了节操却不可声张。只叫你吃着哑巴亏,暗自叫苦。”
真是最毒妇人心!秦平心中暗骂,自知丢了脸面,也不敢同秦妙音辩驳,以秦妙音的刻薄毒舌,少不得让他更加难堪,只得悻悻然的回了屋子。
姜采得知此事并未办成,便知多半是秦妙音插手了。想不到这姐弟二人感情如此之好,连辛密龌龊之事也要分享。当真是轻敌了。但愿这秦妙音,莫要在她羽翼丰满之前闹出什么幺蛾子,眼下姜采自知不是秦妙音的对手。相安无事最为恰当。
秦平自那事之后,明显收敛许多。心中虽然暗恨姜采,面上却仍旧和气亲厚。做出客居该做的样子,鲜少出入内宅。又因他诗书学问极好,结结实实的被老太太和英国公夸了好一阵。老太太到真心想要考虑考虑将他留作孙女婿,只可惜嫡出的姜采许给他有些委屈,秦氏当年千方百计踏入英国府自然是嫌弃自家门第低,不可能把女儿嫁回去。庶出的年纪又都小了些。也便作罢,继续热心于孙子姜柏的婚事。
之前说定的邢氏女,请人问过生辰对过八字,和姜柏极为相配。老太太便催促着英国公,早些请了官媒,上门提亲。
邢阁老夫妇带着孙女住在淮阳,长子在京中做官。听闻邢大老爷三天一封书信,两天一封请帖,终于将不喜京中繁乱的邢阁老从淮阳城请了回来,今年年节便在京中度过。
老太太催促英国公,“免了你奔波前往淮阳,还不紧着请了官媒,带着柏哥儿去邢府提亲。”
英国公连连点头,“母亲说的是,只是这换庚帖等定礼诸事,还得烦请母亲操劳。”
老太太一辈子操持了多少小辈的婚事,早已熟门熟路。可儿女婚事,理应嫡母操办。英国公不过是跟老太太客气客气,以示尊重母亲。老太太如何不知,识趣道,“诸事皆有你媳妇呢,我年岁大了,合该颐养才是。”
端坐一旁的秦氏今日才知道,原来老太太和英国公早就给姜柏定好了亲事。英国公竟然从未与她提起,显见的是夫妻不同心了,她少不得有点伤心。又想到自己安排的秦妙音未能如愿,更觉委顿。思索一番后开口,“母亲和老爷说的邢府,可是当今礼部侍郎府?”
英国公点头,老太太端起手边白瓷绘五彩花纹茶盏,默默抿茶,不言语。
秦氏便道,“礼部侍郎到底品级小了一些,聘娶他家的姑娘,怕不是会委屈了柏哥儿。”
老太太眉头蹙了蹙,似乎有点明白秦妙音的妥帖招人喜欢是为什么了。
英国公也皱了皱眉,“我与母亲早就商量好了,这桩婚事已定。”
英国公的口吻不容置疑,秦氏嘴唇动了动,终究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回到房中,夫妻两个少不得有些气不顺。秦氏恼道,“我虽与老爷是半路夫妻,可也生儿育女,伺候您这许多年。如今连柏哥儿的婚事,我都不能知晓,老爷这样岂不是疏远我?”
英国公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是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