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一日下来,礼物不知收了多少,装了足足七八个箱笼,赚了个钵满盆满。姜淮很是满意,其中最让她心仪的便数姜采所赠的汉白玉天女散花雕像。
看着丫鬟们忙里忙外的张罗,姜淮很是得意。对一旁品茶的秦氏说道,“娘,您瞧今日多少人来给我庆生,便是祁王妃娘娘人未到,礼物也送来了呢。这都是仰仗娘的体面。”姜淮心里以为,之所以今日自己可以被众女眷恭维,皆因秦氏长袖善舞,在贵妇圈子里交好的颇多。
今日这般热闹,让秦氏也是颇为自得。可瞧着女儿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少不得要提点她。面淡淡的说道,“你是国公府的嫡出小姐,理应受到这样的待遇。素日里是你祖母有所偏颇,才叫你总觉得自己矮了旁人一头。往后你需拿出大家小姐的派头,不必因这些小物件儿便高兴成这般样子,没得叫人轻视了。你瞧那采姐儿,今日围着她的人也不少,她虽瞧着和气,可心里头却不以为然。宴席刚一结束,便推说自己屋子里事多,躲了起来不参与这阖府的热闹。”
姜淮撇嘴,“她是心里吃味也未可知。今日的热闹全因我一人。母亲说祖母偏颇却也未见得,今日能有这般热闹,多少也因是祖母赏脸,请了许多故交,且全程陪着大家热闹。”
姜淮对于一切肯定姜采的话都难以接受,并极力找到自己也很受宠的证据加以论证。
秦氏叹气,微微坐正了身子。“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些,竟以为你祖母是为了你?你没瞧见,那锦乡侯夫人眼睛都不离了采姐儿,锦乡侯府的大小姐也一直拉着她说话吗?”
锦乡侯虽然也是世代簪缨,可是声望远不及英国府。姜淮全不在意,“锦乡侯世子因为二姐害了相思病,这京城中谁不知道?那锦乡侯府人最是宠溺儿子,心里头一万个不喜二姐,又如何?为了儿子,还不是想讨了她回去。再说,那锦乡侯府如何与咱们家比的,便就是亲事成了,她也是下嫁。”
秦氏伸手拍在女儿身,恨铁不成钢,“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满嘴的相思、成亲,成何体统!”
姜淮捂着被打的胳膊,犟头犟脑道,“娘与我说了半天,不就是想要说老太太在给二姐寻亲事吗?若当真瞧了锦乡侯府,且真不知是疼她还是厌她。那家的门风,京城里谁不知道。老锦乡侯宠妾灭妻,险些败光了家底。”
秦氏让她小声些,“锦乡侯夫人是个陪衬罢了,她一心想要攀附咱们公府,又因着儿子痴情于采姐儿,这才有了今日巴结老太太、奉承采姐儿的样子。我要你瞧的,安郡王太妃。”
“啊?”秦淮心中一惊。
安郡王是皇帝的亲侄子,年幼丧父,一直同寡母相依为命。这位太妃娘娘来头也不小,是当年桃槐国和亲送来的公主。如今的桃槐国国主正是她的亲哥哥。
“这也不是一门好亲事啊!”姜淮越发觉得自己看不懂老太太了。“老王爷早逝,小郡王又无建树,这么多年安郡王府早被边缘化了啊。”
“可是那到底是皇家!”秦氏抚了抚鬓角,看着傻呵呵的女儿,总觉得自己耐心就要耗尽。可仍旧强自忍耐,说道,“桃槐国地处西南,是连接大齐和许多西域小国的要道。哪一个小国来进贡不路过它,我们大齐的商队要南下营生又有哪个能越过它?他这边拿一些,那边要一些,便可富国了。更何况,那桃槐国又资源丰富,被称为玉石之国啊!”
“这又干安郡王府什么事儿?”姜淮不解,“桃槐是臣国,是要对我大齐俯首称臣的。安郡太妃就算是国主的亲妹妹,也未见得如何尊贵。在这,桃槐国与京城路途遥远,便就是国主腰缠万贯,也未见得能都输送于京中贴补给太妃啊。女儿不懂。”
“你瞧着的都是些表面文章,内里头仍有许多关窍你且不懂呢。”秦氏一肚子话想要告诉女儿,可眼下瞧她这懵懵懂懂的样子,却也不适合知道。自己虽有心栽培她,想要继承自己发家致富的衣钵。可这位小姑娘,似乎并没有如此机敏的头脑。“抛开那些不说,安郡王可是年轻一代里头数的的好少年,虽不入仕,也不科举,瞧着是个闲散王爷,可其实为人稳重的很。老太太到底是皇族中人,对于这些皇子、皇孙最是了解。她从来都看重品行,安郡王稳重进,又为人憨厚,最是个好孩子!”
姜淮觉得心里头有些不自在,可转念想到二皇子荣沐,便又漫了一阵甜蜜。“娘,今日二皇子也来府了。”
秦氏横了女儿一眼,“你这不知羞的,镇日里二皇子二皇子的,还未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便就这般着急起来!”
姜淮被母亲说的两面绯红,将头埋在引枕里羞的不肯抬头。
秦氏见女儿这样,唯恐她走了偏路。见她拉来,义正言辞道,“你如今也是大姑娘了,今日许多话我也该同你说的。我虽然也认为加给二皇子的确是门好亲事,一来你们两个情意相投,二来他是皇子离九五之尊只有一步。将来那是有泼天的富贵的。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你是大家小姐,断不可做出些没脸的事情来辱没门楣。自来成亲前便与男子有了首尾的女子,皆难有善终。他如何哄你如和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