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诺心知要完,急忙把手机抢过来,道:“陛下,小豆这人您了解,她就是个傻帽二百五,说话从不经大脑,胡言乱语惯了。正所谓不知者不罪,陛下心胸宽广如海,还请饶过小豆这一回。”
“马一诺,你可知妄议皇家是死罪?”李承乾厉声道。
马一诺心中一凛,道:“陛下,我大唐历经二次大战,改革期间就修改了律法,妄议皇家已经不再入罪,百姓也有言论自由。小豆只是根据个人喜好说出了一番顽童之言,陛下又何必和一个小丫头计较?如此反倒显得陛下心胸狭窄,非明君所为。”
“马一诺,你好大的胆子!”李承乾大喝一声:“你可知朕现在就能要了你的脑袋!”
马一诺苦笑:“陛下,我只是一介平民,蒙公主与陛下赏识,恩宠有加,让我得到了眼下的一切,若陛下想收回,尽管拿去就是。但小豆是我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看她因言获罪。如果陛下要惩罚,就连我一起惩罚吧!只希望陛下能饶过她这回。”
“你以为朕不敢?”李承乾语气愈发阴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又有什么不敢的?”马一诺语带哀求:“求陛下饶过小豆这一回,以后我一定严加约束,再不让她胡言乱语。”
“……”李承乾沉默片刻,空气也在这片刻间凝固了一般,让所有人心惊肉跳。
“呵……”李承乾突然笑了一声,道:“马一诺,如果你能在一分钟内做出一首让朕满意的好诗,朕就饶过张小豆这一回。”
“当真!?”马一诺一惊,随即一喜。
“君无戏言。”
“多谢陛下!”马一诺顿时松了口气,一口答应下来,以免李承乾后悔:“不知陛下有何要求?”
李承乾看了太子一眼,淡淡的道:“朕的太子太过善良,难堪大任……”说到这,就见太子身躯一颤,默然不语。
李承乾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反倒泰儿胸有丘壑,气度不俗,若继承大统,未必是坏事。马一诺,你以为如何?”
“……”马一诺沉默片刻,道:“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如何?真话又如何?”
“假话就是,陛下所言甚是。”马一诺看着吓的瑟瑟发抖的张小豆,也豁出去了:“真话就是,二皇子没有容人之量,若继承大统,太子必不得好死!”
“大胆!”李承乾勃然大怒:“你是骂朕教子无方,有眼无珠!?”
虽然说完就后悔了,但既然话已出口,就没有收回的道理。马一诺既然豁出去了,就放开了胆子,道:“陛下息怒,既然陛下不信,何不暗中询问经常和太子、二皇子接触的宫女、侍卫?我想从他们口中能听到让陛下大跌眼镜的答案。”
李承乾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渐渐地又平复下来,沉声道:“那朕就让你以泰儿继承大统为前提,作诗一首,让朕知道,泰儿是如何迫害太子的!”
“记住,你只有一分钟!”李承乾狠声道:“若朕不能满意,朕必将你满门抄斩!”
马一诺神色平静的道:“是。”
扭头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的胡蝶、胡仙儿,微笑道:“我们都要被杀了,害怕吗?”
胡仙儿连连摇头,胡蝶露出甜美的微笑,挽着他的手臂,道:“我是你的妻子,生同衾,死同穴。”
张小豆也从另一边抱住了马一诺的腰,鼓足勇气道:“一诺哥哥,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马一诺看着三女,轻笑一声:“好,那我们就一起同生共死。”
胡蝶和张小豆重重点头,胡仙儿则走到马一诺身前,跪坐下来,身体伏在了他的大腿上。
“马一诺,你还有二十秒。”李承乾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陛下请听。”马一诺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念道:“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念到这里,马一诺再次吸一口气,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最后两句一出,李承乾只觉一记重锤重重地捶打在他胸口,闷的他喘不过气来。
空气静的可怕,落针可闻。
马一诺呼出一口气,道:“陛下,这首诗可让您满意?”
嘟——..
李承乾挂断了电话。
马一诺看着手机屏幕,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双臂一揽,紧紧地把胡蝶和张小豆抱在怀里,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沙哑:“没事了,没事了。”
张小豆失声痛哭:“呜呜~~~一诺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胡蝶和胡仙儿也泪如雨下。
虽然刚才表现的无比坚毅,但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让她们一时间情绪失控,本能的用落泪的方式来发泄掉此前的恐惧。
一时间,劫后余生的三女在心灵上有了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无法用语言形容,却实实在在的存在,十分奇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