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蜜狠狠颤抖了下,回过神来,她想自己刚刚的痛苦难受,应该都是替傅奕臣看到难过心疼。
“我没事……你继续说。”
“你的手好冰!真的没事?”周清扬拧着眉,担忧的看着苏蜜。
苏蜜摇了摇头,将手从周清扬的掌心的抽了出来,“没事。”
“田蜜儿也因为当时那场爆炸受了重伤,后来她跟着父母出国治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而傅奕臣,因为这件事失去了哥哥和母亲,他又和双胞胎哥哥从来没有分开过,一向感情极好。所受打击实在过大,就得了自闭症和轻微的狂躁症,谢家将他接过去,治疗了好几年才恢复正常。”
怪不得傅奕臣的性格那样的喜怒无常……
原来他曾经经历过这样残忍的事情,曾经得过自闭症和狂躁症。
苏蜜回想着从前和傅奕臣的点点滴滴,从前她讨厌过傅奕臣那样的性子,也曾抱怨气恨过,可听了这些,心里却只剩下满满的难过,隐隐的楚痛和无尽的心疼。
“可是……你为什么活了下来?”
苏蜜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疑惑的看着周清扬。
周清扬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些绑匪一直饿着我,我后来被饿晕了。直到保镖在爆炸的厂房百米外找到我,那时候御臣已经……可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蜜愕然的看着周清扬,可周清扬的眼神,他的神情都不像是在说谎。
“傅奕臣一直觉得绑匪杀了御臣,却放过了我,一定是我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是我害死了御臣,所以他一直将我视为仇人。而御臣虽然不是我杀死的,可我也确实是那场祸事的起源。如果不是我偷偷避开保镖跑出去,如果我不被绑架,也许就没有后来那么多的事……”
周清扬脸上满是悔恨和自责,眼睛也微微有些湿润。
苏蜜看着周清扬,想到傅奕臣对周清扬的痛恨,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复杂。
“那你又是怎么离开傅家的?”苏蜜又疑惑道。
“御臣死了之后,谢家做主让如姨和父亲离了婚。傅奕臣要为哥哥和如姨报仇,认定了我就是罪魁祸首,有一天,我正在养病,他跑来砸了我两砖头,我受了重伤,在医院住了大半年才捡回命来。只是因为脑袋受了伤,记忆有些混沌,后来出院后,又不小心走丢了,当时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也想不起来家在哪里,碾转进了孤儿院。”
“原来如此……”
可是苏蜜还是觉得疑惑重重,像傅家这种人家,怎么会轻易走丢了孩子。
周清扬进了孤儿院,以傅家的能耐,竟然没能找回他吗?
“可是你现在明明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啊?”
“我当时记忆混沌,只是暂时性的,因为脑袋里有清除不干净的淤血块,后来随着时间,淤血散去,过了三两年也就都想起来了。”周清扬冲苏蜜笑了笑,如此说道。
苏蜜看着他,有些了然的道,“虽然想起了一切,可你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就以周清扬的名字和身份生活了下来?”
周清扬点了点头,“当时,我偷偷的回去看过,那时候傅奕臣的狂躁症和自闭症才刚刚好转,如果我回去了,对他就又是一场刺激,而且我知道,只要我在,傅家就永远不会安宁。”
既然已经离开了,就永远离开吧,如果他的离开,能够换来傅家的安宁。
也是因为心里的愧疚和自责,周清扬选择了永远都不回去。
苏蜜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周清扬说的都是事实的话,那么在这件事中,周清扬又有什么错呢?
其实他也没什么错,如果说他是罪源,那他也为此受过伤,并且和家人分离十多年。
“所以,即便是得了白血病,你都不肯让家人知道,不想打破傅家的安宁?”
苏蜜有些恍然的问道。
那时候周清扬的病已经到了极为糟糕的地步,她不止一次的问过他,可还有旁的亲人。
可他每次的回答都是没有,他宁肯不治病,都不肯通知傅家人,让他们来做骨髓匹配,大概是自己也将自己当成了罪人,为傅御臣的死愧疚自责。
周清扬摇头笑了下,“人各有命,我想也许十八年前死的人是我,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了。”
周清扬说罢,又歉疚的看着苏蜜,“对不起,是我太自大了。我那时候知道你去找傅奕臣,就该制止。我太自以为是,以为依我对傅奕臣的了解,你不可能靠近他,他也不可能答应你做骨髓移植,我就没有强行制止你……”
如果那时候他强行制止了苏蜜,现在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苏蜜却摇头,“其实你想的也没错,如果不是那么巧,傅奕臣刚好是嘉贝和嘉宝的父亲,他也确实是不会答应捐献骨髓这样的事。”
只能说命运的弄人,一切都太凑巧了。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你,嘉贝和嘉宝也找不到爸比,我和他也许就一生错过了。”
苏蜜笑了笑,突然又道